高尔察克上尉,不,应该说沙皇陛下的海军打算以废旧金属价格出售的是一艘未完工的浮空巡洋舰里加号,外带两艘过时的老式水面舰只基辅号、明斯克号。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馅饼欣喜若狂之余,亚尔夫海姆方面迅速组织起一支由海军、总装备部的技术人员为骨干的先遣考察团前往罗斯联合公国,提尔也参与其中,结果总参谋部少校大人被深深的刺激到了。
破败锈蚀的艨艟巨舰,甲板上挂满了晾晒的衣物被单,角落和通道里粪便屎尿四溢,船舱设施内的照明设施大半损坏,异臭和黑暗从船舱内的各个角落涌出来,整个舰队跟那些皮包骨的水兵眼睛一样空洞,不断溢出一种末日降临的绝望和颓废气息。
“我不是海军,从未搭乘过舰船远航,连渡河的小舢板也从未指挥过。但当我看到那两艘污秽不堪的战舰,那群邋邋遢遢、萎靡不振的水兵时……那真是一种可怜又可鄙的情形,事实上,身为军人,我认为那种情形是极其可憎的。”
也许他们出海作战,高高升起站起沉入海底化为藻屑,多少还能挽回一些颜面,毕竟战死本来就是军人的宿命。
提尔不无厌恶地唾弃着沙皇陛下的海上灰色牲口,接着又把无名之火洒向公国腐败的军政官员。
“根据一些传闻指出,公国的海军造舰监督处截留了不少拨款。那些钱本应用来返修老舰,设计、建造新型战舰。至于用到哪里去了有各种各样的说法,但有确切消息声称,造舰监督处和陆军的大佬、杜马的长老关系密切,曾经调拨水兵上岸,为那些大佬修建别墅豪宅。上行下效,这支军队变得什么都偷,什么都卖战舰上的设备、仪器、豢养的飞兽、海兽,海图、罗盘……我甚至亲眼看见吃水接近危险线的战舰在军港卸下一船的牲口。”
提尔的表情维持着磐石般的坚毅,但缩小的眼瞳在告诉李林。在谈论那群肩章商人的他需要尽快漱口。
“前任公国海军司令曾经试图扳倒那群腐败的寄生虫,结果反被对方抢先下手。遭到贪污、渎职、叛国等数项罪名指控的乌沙科夫海军元帅赶在拿着逮捕证的密探和宪兵撞开房门之前,用沙皇御赐的军刀割断了喉咙自裁,总算守护住了公国海军的最后一点荣誉。”
“真是可惜,那个男人可是跟阿尔比昂的德雷克、卡斯蒂利亚的圣克鲁斯侯爵、查理曼的图尔维尔元帅齐名的海上名将和海战理论家。”
李林惋惜地叹了口气,接着又摆出了笑容:
“可如果沙皇能摆脱陆军和杜马对他的影响,把资源向海军倾斜的话,对人类跟我们都不是一件好事。”
英国历史上那位拿过炸药文学奖的、肥硕的、爱抽雪茄的首相兼英语文学巨匠曾经说过:“我们的海军实力直接关系到英国本身的生死存亡,是我们生存的保证。对于德国人来说。海军实力就是扩张。”
他的原话对象是那个脑子不正常的威廉第二皇帝和他那支最终长眠斯卡帕湾的舰队,但用在罗斯联合公国身上同样适合。
假设公国海军击败阿尔比昂王家海军。成功登陆攻占那个岛国,那他们就得到了一块从海上进攻人类诸国的跳板,以阿尔比昂为基地,公国海军舰队随时随地可以选择大陆漫长海岸线的任何一点发起两栖登陆,再不济也可以用海盗流寇式的袭扰来回调动各国的机动力量,使之疲惫。正面陆地战场就可以像踹开破旧门板一样凿穿空虚的防线,发起潮水般的全面攻击,不用两三下,人类阵营就会彻底快掉。身处内陆的精灵一样跑不掉。
“但战事和军备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