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缠住,附着的冲击力被发丝弹性张力和转移吸收冲击至地面的交错框架消磨至不剩一丝一缕,公分的差距成为难以逾越的断崖。
只要黑发再稍稍用力,被缠住的东西就会四分五裂,莽撞的刺杀至此结束。
本该如此的。
比那一击更快的两道银色闪光,跨越了本该如此的逻辑。
一道自被缠住的白银剑鞘脱出,一道自一直垂下的黑色衣袖延展。针锋相对的两道光交错而过——
随后,一切戛然而止。切口平整光滑的剑鞘碎块在地上发出脆响,被斩断的发丝悠悠飘落,磨合切割金属的焦臭溢满死寂的帐篷。
少年的左侧脸颊贴着,不,是被手指夹着一柄利刃,在食指和中指之间不能再前进一步的剑刃上有着精细的符文回路,千钧一发之际,摘花般轻巧地接住了附魔的短剑
男子的左手紧握一截空心圆管,仿p的自动手枪镀上白银的常春藤花纹,上膛的子弹里注入了破魔效果的术式,但枪口所指的方向和心脏产生了偏差,即便扣下扳机也只能打穿肩胛的肌肉。
剑和枪。
两件外表优雅至极的兵器一起反射着让人心悸的金属光泽,紧贴着目标的要害。
“顺带一提,那一战中我方投入第一线正面作战的,只有在下一人而已。”
不改轻浮口吻,渗出死亡气息的豪言犹若解除诡异现状的魔咒,呆立原地不知所措的精灵纷纷接回脱出的下颌,枪口再度锁定与李林僵持不下的李拿度,坎贝尔等人迈出了突刺的脚步。
“统统安静!!”
第一次,少年从喉间送出威严的咆哮。严格遵守军纪服从命令的精灵自不必多说,一直看李林不顺眼的坎贝尔等人也不由自主停下脚步。
“事情到了现下不得不拔剑相向的地步实在是遗憾呐。李拿度阁下,要知道向我拔剑可是非常严重的大罪,你对此已经有所觉悟才任由冲动支配自己吗”
“皮埃尔是我的战友,也是骑士团避过灾厄的眼睛,大伙敬重的生死兄弟。杀害他的时候,你应该也做好有朝一日死于他人剑下的准备吧”
凡动刀的,必死于刀下——谁都无法逃出这因果循环。
秒的对视被无限延长拉伸,难以松懈的僵持似乎会永远的持续下去。
——超出时间表规划范围的僵持不可能存在,为避免无意义浪费时间而作的布置也到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上校,布伦希尔少校报告说博德村的女孩醒了,要带她过来吗”
科希林三级军士长在帐篷外问到,音量略高的报告在死寂的帐篷里清晰响亮。
“知道了,让少校给克洛伊梳洗一下,告诉那孩子,坎贝尔先生来找他了。”
“是的,长官!”
军靴踏地的钝响渐渐远离,李拿度发现少年再度浮现有如微笑的怪异表情。
说是像微笑,其实更接近计谋得逞后的奸猾样貌——突袭鸡舍后,小狐狸嘴边粘满鸡毛与血迹的满足表情。
“可以收手了吗诸位。在下还打算遵守不在小孩子面前上演儿童不宜的流血惨剧的承诺,各位父亲与长辈们是否认同双方之前的共识,避免在此处交战亦或是不惜把小孩子卷进去,也要完成没有任何准备、临时起意的复仇行动呢”
冷淡的笑言中,李拿度滑行般退后,回到同伴们前面。李拿度的短剑没有回到鞘里,坎贝尔他们也没有放下武器。他们十分清楚,在洞悉别人心思,抓住漏洞以利用的赤眼面前放下武器绝非明智之举——即便李林已经把配枪插回枪套。
“你是什么”
李拿度的森然提问吸引众多眼球,随后相当一部分目光转移到环抱双臂,一脸平静的少年身上。
“嚯……”
李林的表情和长长的吐息充分展现对这提问的感官——这算什么问题。
不论是谁,对李拿度含糊笼统的提问都会产生类似的感想。
种族、出身、血缘、人际关系、社会地位……无形的羁连为智慧种生物贴上了各式各样的定位标签——某人的子女、某人的夫妻、某人的父母、某人的友人、某人的下属、某人的上司、某人的老师、某人的学生……
从庞大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