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夏一边接电话,一边擦头发。
“你好,北城市监狱管理局,请问是陈军的儿子吗?”
陈夏手里的动作一顿,喉结微动,答:“是。”
“请给我你的地址,这里有陈军的书信,需要邮寄回去。”
陈夏愣了好一会,半响才报出一个地址,又道:“麻烦你了。”
“不用客气。”
挂了电话,隔壁房东大娘唠唠叨叨再跟昨晚坐在这里的房客理论该不该退押金的事,耳边不清静,他人有些混沌。
有些东西很沉,压的他喘不过气。
*
“韩燕,你想什么呢?”女同学轻轻推了推她的胳膊。
韩燕一个激灵,“啊?什么?”
“老师在划重点,你听一听啊,马上要期末考了。”
“哦,好。”
台上老师捧着本《中国古代文学》在台上念念有词。
夏桀之常违兮,乃遂焉而逢殃。注
“这句诗讲的是世上著名暴君夏桀在任期间荒淫无度,暴虐无道,最终导致国破家亡。”
韩燕落在书上的那个“夏”字上。
死死盯着。
脑子里那些话一直在来回重复。
跟我谈对象吧。
你应我一声,我当你孙子,你跟我谈恋爱。
你要敢拒绝,我就亲你。
是真的挺烦的。
韩燕两肩垮下来,脸埋进了胳膊里。
“喂,人都走了你在这干嘛呢?”有人拿书戳了戳她的胳膊。
韩燕抬起头向后看,看到余生那张脸。
她有气无力,又扭过头趴下,懒洋洋的。
余生把书放下,在她身边坐下,“怎么着,有什么事?”
韩燕把头转到她那一面,重新趴在胳膊上,问:“前天晚上校门口那个男人是谁啊?”
余生啊了一声,“什么男人?”
“就跟你在一起,一身黑西装,个头很高的那个男人。”
余生哦了一声,“我朋友。”
韩燕凑近她的脸,仔细观察,“我不信。”
韩燕见余生半天不跟她解释,觉得没劲,她兴致不高,也就没再追问。
谁知她刚起身,身边的余生叫住她,“这事别跟别人提,他不让说。”
韩燕下意识反问:“谁?”
余生看着她,“就你看到的那个人。”她再也没有兴致,跟着韩燕一起起身,“走吧。”
韩燕摇头:“我哥一会来接我,家里有点事。”
余生脸色淡淡:“好。”
到晚上,暮色沉沉。
韩闯打电话来说自己下班晚,北城这个点又堵车堵的厉害,让她找个地方坐下等自己。
韩燕应了声,就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