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露骚心挠肺了一下午,总算逮着二人独处的机会,便开门见山地问了:“诶!怎么突然想到回学校住了?你早上提箱子来开门,吓我一跳!还以为是宿管突击检查,直接把热得快顺手甩被窝里了!”
想到早上的混乱,夏云珠耐不住笑了声,但很快淡下表情,沉默半晌,告诉她:“舅舅要结婚,所以昨晚上门把房子给要回去了。”
她声音很平静,然而杨露却分明捕捉到这份平静之下涌动的暗潮,顿时激动大骂:“那是你妈的房子!凭什么便宜了他们?!你有困难的时候他们就缩头,自己有事就把龟头伸出来了!”
被程家人弄得寒了心,不满和苦楚早于昨晚发泄在陌生的街头,所以夏云珠这个当事人倒显得没那么激动。
“外婆说,把房子给舅舅是我妈的意思。”
“你外婆的话也能信?”杨露气结,“她贪掉你十几年的房租费,就喂你几口剩菜剩饭,你可长长心吧!”
其实夏云珠不是不怀疑老太太的话有假,但她实在没有勇气再打电话给母亲。当初要这套房子,也是因为走投无路。高考结束后,录取通知尚在等待阶段,然而两家却像扔烫手山芋似的迅速摆脱她,半点余地不留。
那时无处可去,现在大学生活步入正轨,即便打电话过去,她也不占理,母亲说不定还会嫌她事多。
所以,何必多此一举?
她沉默太久,手里的动作都停下。
杨露意识到自己可能越界太深,生硬地转移话题:“对了!中午就想问了,你和景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话音刚落,尚且沉默的人忽然抬起头,眸光晃动得厉害:“为什么这么问?”
感觉气氛陡然变凝重,杨露咳一声,解释说:“何佳跟你提景越的时候,你都没像以前一样反驳,我就想…是不是……”
“不是!”夏云珠打断她,俯身把余下的东西胡乱塞进小水桶,明显的落荒而逃,推开门觉得两个字可信度不够,又强调一遍,“我和他什么都没发生,中午只是在想别的事,所以没心思反驳。”
“是吗?那就是我想多啦!”
“你啊,少脑补点校园小甜文情节,我去洗澡了,待会儿见!”
反手关上门。
夏云珠触着那片冰凉,下唇被咬出一圈惨白。
对不起,
她撒谎了。
根本就不是什么都没发生……
嘴唇隐隐作痛。
恍惚中,她似乎又嗅到景越身上烟草的气息,陌生而危险……
——“你说,我这是怎么了?”
他问完这话后,车内足足静默了一分钟。
夏云珠不明白他声音里波动的情绪是出于什么原因,耐着性子再一次地解释:“可能是责任感太强,所以总误以为我旷课是你的错。其实没必要这样,这件事根本和你无关。”
“和我无关?”他自语般反问了一句,夏云珠没察觉到他眼底陡然笼罩的阴翳,再次推开车门,为难地问:“快上课了,能不能麻烦帮我开下后备箱?我要先回一趟寝室……”
另一侧的车门打开,景越沉默地下车,替她搬下行李箱。
一切都再寻常不过,直到她伸手去接拉杆被他顺势握住,才意识到不对劲。
惊讶地抬头,对上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眸,蕴着好些她似懂非懂的情绪。
“景越?”她无措地唤了声,手尴尬又着急地往外抽。
然而对方恍若未闻,捉着她的手,眼底骤卷的风雪随着她的挣扎而渐渐汹涌。
“这么着急避开我?”
“没有,我只是怕时间来不及……”
“我会和老师说。”
又是一阵窒息的沉默。
夏云珠僵在原地,不知道景越今日的反常究竟是为什么。是她刚才说错了什么吗?
正想问,他快她一步,先开了口:
“昨晚,你和他进去后,我在酒店门外站了一夜……”
“好像突然,想明白了很多。”
终于明白,原本的那些愧疚,早在找寻她的过程中变成了另外一种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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