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出事的。”雪梅有点好笑于冷羽的担忧,这才抬眼看了西边那一抹橘红色的落日余晖,道:“我们上山吧。”
夜里,吃完晚膳。
雪梅正在屋内教儿子启蒙识字,读《三字经》,小人儿摇头晃脑的跟着雪梅念着,一字一句传来男童那稚嫩的嗓音清脆而明亮。
男童有着一张婴儿肥的脸庞,五官端正还未张开,一双圆瞪的清澈眼眸像及了他的父亲,雪梅看着看着,渐渐失了神。
孩子小时候还挺像她的,慢慢张开了,样貌却越像是他父亲了。看着他,雪梅总会想到云淏,心里满是酸涩。
她与云淏成亲后的第二日便启程来到江南,居住了一段时日,过了一段美好时光,他最终是没能等到孩子出生便去了。不过云淏临终前却给孩子取名了水致远――
那个男人啊,满满都是为了她考虑。
可宝宝出生后,雪梅就将名字改成陈致远,她最终还是让他随了他父亲的姓。
小人儿念完了一篇,这才回身轻拉扯娘亲的青丝,“娘亲”
“嗯?”雪梅回神,垂眸看他,“怎么了?”
小人儿秀气的脸蛋皱着,满是指责的意味道:“娘亲还说要教我识字,却让孩儿一个人念完了。”说完,小人儿还感叹一句,“孩儿又读了一遍《三字经》,娘亲不是说今夜要教我《千字文》的吗?”
小人儿对于雪梅说过的话,都记得格外清晰。
雪梅呆愣了一下,这才略有歉意道:“是娘的不对,忘了宝儿今夜要学的是《千字文》。那今夜就先学到这,明日娘亲再教你。”
小人儿顿时激动了起来,一双眼眸亮晶晶的,“那娘亲明日不下山了?能陪孩儿一起玩了。”
“是,娘亲明日陪你念书。”因为翠云峰山上只有雪梅一家居住,所以陈宝宝除了雪梅跟冷羽,平时很少见到生人。
陈宝宝之前还挺喜欢跟雪梅一起下山去杏花村跟小伙伴玩儿,可是经过小孩子们那童言无忌的话,彻底伤了陈宝宝的心。
她还是第一次看见陈宝宝伤心落泪的模样,连冷羽怎么安抚他也啜泣个不停,直至雪梅问他,小人儿才哭着说:“娘亲他们都说孩儿是个没爹的孩子。那孩儿的爹呢,他去哪里了,为什么不要孩儿跟娘亲?”
他第一次听见‘父亲’这个字眼,在听到别的小伙伴解释,说是娘亲跟爹在一起才会生的宝儿。宝儿顿时心里疑惑,他的记忆里只有娘亲跟羽姨,从来没有爹。
他跟伙伴们辩解,说他只有娘亲,伙伴们就笑他,是个没爹的孩子,还说他爹可能是走了,不要他与娘亲了。
听言,雪梅当时的眼泪就流了下来,她将陈宝宝抱在怀里,拍着他的肩膀解释道:“宝儿,你也有爹爹的。你的爹爹没有不要宝儿与娘亲,他只是去了天上,不能回来了,但是――他会化作星星永远看着我们,庇护我们的。”
因为宝儿太小,理解的事物也不是很多,所以雪梅从来没有跟他解释‘父亲’。她只觉得等他再大一点再跟他解释,却未料到会伤害到了宝儿。
宝儿听言也是不哭了,却依旧是哽咽看她:“爹真的没有不要宝儿?”
宝儿跟着娘亲去过水医舍,平时见过一些病人去世的场景,雪梅也跟他解释过去天上就是永远都睡着了,所以他知道爹也是永远睡着了。
“没有,爹爹也跟娘亲一样疼宝儿的。”雪梅伸手掏出宝儿脖颈戴着的暖玉,声音柔和道:“这是你爹爹在你出生前就给你买的暖玉,它一直戴在你的身上。”
也是那时起,宝儿就不再询问‘父亲’的事,似是心有察觉娘亲也难过。他也不再跟别的小伙伴玩,跟冷羽去了一次盛堂吃食,就喜欢上了说书先生讲的故事,平时没事,也会央求着冷羽带他过去。
雪梅替宝儿洗了个澡,就哄着他休息了,没过一会,便传来均匀的呼吸。
雪梅替他捏紧薄被,这才将西边的木窗放下半掩着,不至于怕宝儿着凉又没有空气。她从木橱拿出换洗衣裳,出了房门,进了隔壁间,冷羽正在红木的桌几上坐着,拿着巾布擦拭着吟凤剑。
冷羽放下剑,起身道:“主子,浴汤已备好了。”
雪梅轻点颔首,笑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