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奴婢将洗漱的物什给你端过来了。”
因着陈云淏每日卯时醒来,便吩咐过旁边的丫鬟卯时送来洗漱用品。可以往他都是起了身房门大开的,不像今日三少爷竟然还没有起,房门也是紧闭着。
陈云淏睁开丹凤眼,扭头睨视下了怀里依旧睡着的雪梅,这才轻轻下了床,随意的披了件衣裳出去。
“这些直接给我就是。”陈云淏丹凤眼沉了一沉,伸手一把接过。
丫鬟看着丰神如玉的三少爷,无端端的觉得今日的少爷让人心跳加速,诱惑无比。丫鬟收回手,这才欠了欠身道:“老爷还说了,等他下完朝让三少爷您晚点再去一趟书房,让您今日别出门了。”
不用想,也知道陈丞相说的是昨夜在书房里说的话,让他出仕做官。他不禁皱了皱好看的眉宇,随意的应承道:“嗯。晚点我会过去的。”
等陈云淏阖上门,将洗漱物什放在桌子上,转身向床榻一看,这才发现雪梅已经醒了,她坐在床边用薄被紧紧的盖着身子,低垂着的头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如瀑布般的青丝随意的披散着。
陈云淏一惊,忙凑到床榻道:“梅儿,你醒了,可是要洗漱?或是我叫人给你备浴汤。”
雪梅终于抬了抬头,她唇角微微莞尔,反问道:“这里……是哪儿?”
刚刚那一声三少爷,她听见了。心里已经不言而喻了,但还是心有期盼。
陈云淏的身子僵了僵,这一刻……终于来临了。他将伸在半空中的手收了回来,负手而立,“这里――是丞相府。”
“那么……你是谁?”
“我是丞相府的三公子,陈云淏――也是你杀父仇人的儿子。”说这话的时候,陈云淏痛苦的闭上眼。
雪梅若有所思的点头,脸上满是嘲讽与自嘲,“所以在雪域山……你听到我说的杀父仇人是陈木沧的时候,你才要我跟你一起归隐山林,放弃报仇。所以……你才会说如若我没跟你在一起,你我恩断义绝之类的话对吗?”
“……”陈云淏抿着唇,不语。
“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雪梅仰天大笑,一双琉璃般的眸子氤氲着薄雾,泪水划过精致的脸庞。
陈云淏坐在床榻边,手足无措的擦拭着她的泪水,轻哄道:“梅儿……你别哭……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是我太傻!是我太蠢了!你昨夜就应该让我死的!你为何不让我死!为何!?我竟然――失身于我杀父仇人的儿子!我还有何颜面生存,我哪还有脸见黄泉路上的爹爹与哥哥。”雪梅抬拳不断地敲打着身前的陈云淏,整个人在崩溃边缘怒吼着、凄厉哭诉着。
陈云淏伸臂将雪梅抱在怀里,大手覆在她的头上,自责道:“梅儿,你打我骂我吧!你这样……我心好疼!唔——”肩膀蓦地被深深地咬着,仿佛利齿一般,他僵了一下便放松了身体,怕伤到她。
是他的私心,害的她如此痛苦,可贪图那最后的一次温暖,却是余生最后一次。
雪梅的牙齿一下比一下重,直至鼻翼里有股血腥味,那被咬出血的肩膀顺着口里有种铁锈的血液。
雪梅抬头松开口,陈云淏抬手不理会肩上的伤口,斜眸看她,反而抬手想去擦拭她唇角的血液,被雪梅侧脸撇过,一把躲闪了过去。
陈云淏抬在半空中的手僵了僵,最终黯然的收了回来。
雪梅神情冷淡,满是仇恨的眸光斜睨着他,“今日之事……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要是传出了什么流言蜚语,我定要你的性命!今日一别,以后你我再次相见,只能是仇人!陈云淏,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会亲手杀了你父亲,你如若想报仇,尽管来便是!”
清冽的声音,如玉珠落地,不带有一丝情感的语调。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陈云淏无力地坐在床边,呐呐道:“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希望你言而有信!”雪梅将陈云淏那失魂落魄的模样收在眼底,她的眼眸也闪过一丝的痛苦,转瞬又归于平静,她探手将床下的衣裳穿好,浑身酸痛无比,尤其是双腿间,她脚踩在地板上就跟踩棉花似的。
她穿好衣裳,扭头在看见床榻上锦被上的那抹落红,只觉得讽刺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