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一出院子脸色便变了,男人面上轻佻笑意不在,取而代之的是眼底深沉谋算。
“二爷。”小厮迎过来。
陆兆微微摆手止住:“车上说。”
轮胎碾过白雪慢慢离去。江袅抬起头来,便见头上多了一只手。谢白渊揉了揉她头发:“大可不必在意他。”
他说的是陆兆,江袅点了点头。
这几日过的飞快。
因为那天的事,谢白渊再没提过留宿。但他对江袅极好,因此官祗里的人也不敢怠慢。头发披散开,江袅低着头坐在梳妆镜前慢慢放下梳子。
这官祗里大的很。她不习惯有人随身伺候着,夜里便让她们都回去了。房间里空荡荡地,江袅起身刚拉上帘子,却被人从后面抱住。
不知为何,她就是能一下分辨出来是谢宴。
青年掌心收紧,身上冷冰冰的,看起来像是刚从外面回来。
寺庙里的埋伏已经设好。陆宴来官祗的消息放出去,那些打着南通商行主意的人蠢蠢欲动,到时候只要谢白渊一走,云州必定大乱。
青年垂下眼喉结滚动,只要再等几天就好,她就会彻底是他的了。
耳边气息微冷,江袅犹豫了一下,慢慢回握住他的手。她指节纤细蜷缩起来很好看。谢宴眸光深了些,看着她拉开他的手写道:“这么晚了,怎么过来了?”她其实更想问的是:不怕被督军发现么?她什么也没有自然不担心,但他正是受重用的时候,万一被别人撞见……
她心中为自己考虑,谢宴都知道。青年十指扣着她的手,难得有些其他情绪:“阿袅。”
“我想你了。”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娓娓深情。
江袅微怔了怔,原本准备写在他掌心的话都停在了指尖。女孩指腹柔软带着暖意,谢宴慢慢合起手包裹住她手掌。
“阿袅,我想你了。”他又说了一遍。军装袖口冰冷,他却紧握着她的手,有种/禁/忌/的温柔。
江袅慢慢转过身来长睫颤了颤,不知犹豫了多久。忽然踮起脚在他喉结处/亲/了/亲/。风纪扣开着,女孩唇瓣柔软,像是水仙花叶扫过,有股芬芳的/色/气/。
谢宴沉沉叹了口气。
她伸出虎牙轻轻/磨/着那处皮肤,分明是她来/引/诱/他,耳尖却红的不像话。谢宴被折磨地眼睛泛红,微微仰起头来,揽着她腰的手上青筋跳动。
房间内熏香燃尽,江袅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舔了舔被咬红的地方。
“我娘说如果有喜欢的人,便要先做个印记。”
“我咬了你,你以后可不许后悔。”她在他手上写,终于不再逃避。
唇瓣陡然离开,指尖被柔软划过。谢宴眸光深沉看着她不知在想什么。江袅刚才还胆大,这会被这目光看着,竟有些不好意思。
她迅速收了手便要推开他,却被一只手拉了回来。
第48章
不徐不急已到十二月一日。谢白渊每年到这时候都会去庙里上香。他白手起家, 父母亦是死于战火之中。这习惯一来已有十几年。
大衣被披到身上, 江袅微微抬眼,便见谢白渊笑了笑:“今日虽是晴天, 但正是融雪的时候,恐怕会格外冷些。”他收了手, 接过管家递来的手套戴上。神态自然的好像已经重复千百遍。
江袅虽然懵懂, 但却也知道他对她万不像一个督军对妾室的态度。反倒像是相濡以沫,共同生活了很久的妻子。
女孩眸光顿了顿, 心中竟有一丝逃避。
“怎么了?”见她出神, 谢白渊戴上手套抬头道。他身上自有一种儒雅风度, 让人信任的同时又不会倍感强势。江袅指尖蜷缩,最终只是摇了摇头。
她心神不宁,却也只以为这是一次普通的上香,不会出什么事。因此便也什么都没说。
在出门的时候, 略微冰凉的手被一只手拉住,江袅转过头去便听他道:“大衣口袋里暖和,我看你手指有寒意, 暖暖的好。”
谢宴远远站在车边看着这一幕, 微微眯了眯眼。青年手中拿着烟, 见两人过来掐灭。
烟头消融在雪地里, 噗嗤几下就灭了。他低头打开车门:“督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