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却只道了声:“我知道了。”
管家并没有离开。他站在门外似乎有些犹豫到底该说还是不该说,最终欲言又止:“江小姐在昏迷中一直叫着小少爷的名字。”
他说完这句话后走廊里就彻底安静了下来。瞿青山指尖顿了顿,摩挲着点了支烟没有说话。
书房里静静地,连时针走动的声音也听的分明。瞿青山想起一周前瞿朗的话来,慢慢沉下眉眼。烟头已经烧到指尖,男人指节微微弯曲伸手掐灭,最终眯起了眼。
客房在最北边,靠着窗子能看见老宅里一大片梅花。在霜雪覆盖下颤抖盛放。
男人穿着白衬衣,袖口挽到手肘处,黑色的皮带下让清峻之外又多了丝随意的荷尔蒙气质。他伸手探了探女孩额头,目光微顿。
江袅只觉在一片寒冷中有温暖在靠近。她眉头轻轻蹙着,在男人收回手时突然抓住了男人衣袖。
女孩指节握得泛白,显得很可怜。
瞿青山最终没有拂去那只手。他有洁癖,这是今天第二次为江袅破例。
床上的人面容苍白,即使是睡着了也难掩惊悸。娇娇弱弱的样子像是一朵还未完全盛开的花骨朵儿,青涩地攀附着他。
男人看着她忽然有些明白瞿朗那样听话的孩子那天为什么能说出那样一番话了。
江袅有男人最喜欢的样子,干净又毫无侵略性。即使左绅撇下十几年的兄弟情,冒着和瞿朗撕破脸的危险也要得到她。
瞿青山目光平和打量。忽然病床上的人小指微微颤动了一下,从男人衣袖上滑落。
她快要醒了。
瞿青山收回目光,静静地拿着本书看着。他这样的人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会让人感到窘迫。男人眼神始终在书上,不偏不倚,安静等待。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江袅终于睁开了眼睛,在雪地里呆很久,有些不太适应房间里的灯光。江袅眼睫轻轻颤了颤,待到完全能看清后才放下了手。
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安静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江袅咬了咬唇,认出这是今天早上在车上的那个人:“谢谢您救了我。”她涩着嗓子小心道。
房间很大,即使是客房的布置也让江袅知道眼前这个低头看书的男人身份贵重。
纸张被翻到最后一页,瞿青山合上书慢慢抬起头来。
出乎意料地,这个男人看起来很年轻,并非江袅想的那种人。他面容线条分明,有种孤松的清峻感,气度也平和怡人。江袅所见过的人里竟没有一人能和他相比。
女孩只怔愣了一瞬就低下头去。她常年已习惯这种姿态说话,安静的样子显得羞怯柔软。从瞿青山的角度,能看见女孩不安地紧咬着的唇瓣。苍白中微微泛了些血色,像是院子里正艳的红梅。
他目光深了些,在她忍不住抬起头来时,突然出声:“我是瞿朗的叔叔。”
这只是一句很平常的话,可却叫江袅面色瞬间白了下来。她想起了今天早上和左绅纠缠的事。江袅并不蠢,她那样的状态任谁都会误会。
“瞿先生,不是您想的那样。”女孩着急想要解释,本来就因为发烧细弱的声音磕磕绊绊,她越着急越乱,眼睛红红马上就要哭出来。
这样狼狈又可怜的姿态,让瞿青山忍不住皱起了眉。
男人脸上神色淡淡,叫江袅有些难受,她知道只是第一次见面他很难相信她。更何况,更何况她并不是什么家世很好的女生。
私生女的身份让她在很多时候都很自卑。
女孩声音越来越小,面色惨白的咬着唇,努力克制住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直到被人轻轻抚了抚头发。
那双手很冷,修长又苍劲,可现在却在安抚着她。
江袅听见男人声音顿了顿,语气低沉:“我知道。”
他只说了这三个字,却让人不由自主的感到安心。江袅感受着男人收回了手,慢慢低垂下眼。
她太过单纯,并不知道这样的动作即使对于长辈来说也是越界的。
窗帘没有拉着,外面的雪渐渐停了下来,瞿青山收回手后指尖微微摩挲。
在女孩忍不住哭时安抚她,这个动作连他自己也有些诧异。瞿青山明白他并不是一个同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