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找一个机会劝这夫妻二人在桃镇赁一间院子,住到孩子大些的,没成想人家先想走了。
“这孩子这么小,你们急着走,万一生病了怎么办?还是再住上些日子,等孩子百日再走吧。”这是刘清清的真心话。
“小郎君的好意,我们领了!可再住些日子天就凉了,回去的路上怕是事更多,不如乘现在赶些,安稳到家更好。”这次回话的却是货郎的媳妇,刘清清第一次仔细看她。别说这位娘子怪不得能陪着自家郎君出来行商,个子高、骨架大,谈笑间还有些洒脱的味道,不是那些个小妇人所能比的。
“总之是大哥和嫂子自己要决断的事,小弟也不能强加干涉,我这毛都没长齐的人更是不懂孩子的事,那我就准备准备给你们送个行,毕竟相逢是缘。”刘清清做事总是奔着结个善缘去的。
“好,小弟爽快!你这个弟弟我阚某人认下了。”许久不吱声的货郎这时仿佛打了鸡血,竟准备认个小弟,倒是他的媳妇只是看着刘清清笑也不吱一声。
谁想当天晚上刘清清准备回家时,正遇阚货郎在店后门收拾自家行礼。刘清清与他多说了几句却被一阵哭喊、叫骂声引了过去。
阚货郎先跑了过去,刘清清人小腿短跑到时已是里三层外三层全是看热闹的人了。等她钻进去才看到一位小娘子被打倒在地,脸上、手上都是血,还有一位自称她娘的人在不停骂她,大意不外是在家不孝顺父母、不管教弟妹,好吃懒做还爱乱说家人的坏话。
可刘清清听周围的人小声说,这老娘是小娘子的继母,进了家门就生了两个女儿,连月子都是这小娘子侍候的,现在看这个后女儿长大了出嫁要银子就想把人卖了,没想到这小娘子逃了。可一个被后母养大的小娘子连姥家都没有了,能逃到哪里去,就被后母当街打得满头是血。还好小娘子的阿耶还有点人性,没干看着女儿被打,只是哭求路人伸个援手把小娘子领走给口饭吃。
“我们不是卖女儿,实在是…实在是家里困难,哪位好心人请了我家云娘去,给口饭吃就行。”云娘的阿耶说完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刘清清在一旁看着倒也明白:这人是当人家长辈当得没底气,也不好意思抬头见人了。
“云娘?你先那个都死了多少年了,她还云娘?我生的那两个是什么?啊?你说说看!”本来盯着云娘打的泼妇又转了头骂自己的郎君。看这架式在家里也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敢怎么虐打云娘就怎么虐打云娘。果然,云娘的阿耶没抬眼,一直低着头。
“你们不会是骗人的吧?把自家娘子送到别人家干活再上门要钱?”果然人民群众的眼光是独到的。
“就她?有人领走就和我们没干系了,能大富大贵我们也不稀罕。”后娘的话跟得倒是快。
“领走也请留个地址,我也想去看看,是我对不住她。”一直低头的阿耶还是有人性的。
“你说的算?”这话是刘清清问的。
“她都不在这个家里了,不吃我的不喝我的,我去看看她还能说的算。”这次没看她老婆的脸色。
后母也算配合,哼了一声没接话。
“那好。我领她走。我家里缺一个帮忙看家的人,要会照顾小孩的。”刘清清转头看趴在地上的云娘。
“请问你家在何处?”这是当阿耶的问的。
“镇外桃家村。不是大户人家,只能许她吃饱饭。”
“云娘,你跟这位小郎君去吧。阿耶送你去。”云娘的阿耶扶起了自己的姑娘,刘清清这才看清这位云娘的样子,很清秀,眉间有郁气,想是在家长期受气。
“正好和我一起走吧。我家里母亲有孕在身,有一个妹子尚年幼,阿耶常年在外跑生计,需要一个能干活的人。”
云娘这才抬头看向刘清清,正式给刘清清行了一个礼,弄得刘清清有些手忙脚乱。不过,刘清清还是望了云娘的眼睛说:“我自是请你到家里做工,不是买你为奴为仆,可你也不能伤我的家人,好吃懒做不干活计,我家里也没有能力养闲人。众位乡亲作证我可以许你吃包穿暖,不虐打你,但你要是有伤我家人的举动,我可是要报官的。”
“小郎君,我们看到了,我们给你作证。”
这年头邻里的举证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