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安。
“对不起。”他哑声道歉。
耳边他沙哑的声线还在环绕,顾晓晨疲倦地阖了阖眼睛,有些累了,很想在他温热的怀里睡上一觉, 可那是件多么奢侈的事情。因为她明白,从他背负亿万人的使命起,他再也不属于她一个人了,所以当他选择舍八救八十时,她再也做不到不可理喻的埋怨他。
“参谋长,邻市发生余震,救灾人员伤亡严重,请求援助!”
“知道了。”
顾晓晨睁开双目,敛下落寞:“去吧。”
柳睿低头,吻了吻她的发端:“轻舞重伤,昏迷不醒,军医初步判断胸腔积液,需要开胸手术,已经命人送去前方临时手术室治疗。”
顾晓晨倏然拧眉:“确定吗?胸腔积液?”
“立刻安排x线拍片、ct、b超检查、胸腔穿刺液检查、胸腔镜检查”
顾晓晨拨开为首的军医,伸手贴在沙轻舞脖子上测脉搏,半分钟后,她眉心一拧:“来不及了,立刻准备开胸活检。”
被推到一旁的军医不悦的皱起眉,还想要说些什么,可顾晓晨已经朝正看着片子的修烨喊了声:“烨烨,帮我做台手术!”
沙轻舞被推进手术室后,那名怔愣在原地的军医终于回醒,不可思议地问身边的人:“那个女人是谁?居然喊我们修中尉烨烨?”
“你不知道吗?”
“什么?”
“她是柳夫人。”
“柳?”
“你们上面还有几个姓柳的军长?”
“柳参谋长?”
那人点头,然后沉重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牧泓绎几场大手术下来,颇有疲倦,从手术室出来就看见蔺焉靠在蔺晨身上睡着了,走近,蹲下,伸手拨了拨垂在她脸上的发丝。
那张小脸,苍白无血色。
“你们怎么在手术室外面?”牧泓绎低声问着,嗓子暗哑,开口说话的时候撕裂的疼着。
“轻舞在里面。”蔺晨答着,又看了眼蔺焉,“有力气的话你抱回去吧。”
牧泓绎一手撑在椅子上,弯蹲转身,一屁股坐到蔺焉身旁,声音萎靡:“没力气,”说着,便将蔺焉的头拨到自己肩上,“我陪她在这里睡会儿。”
沙轻舞醒来的时候大概是在次日上午,睡了整整20个小时。
吃过早饭,护士来给她输液,插好针头,调节流速时说:“今天还是三袋水,快完的时候来护士站喊人。”
沙轻舞眸色不自然一闪,点头:“谢谢护士。”
护士离去后,病房突然安静的可怕,蔺晨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始终盯着她,一瞬不瞬地。
自始至终,沙轻舞都不敢对上他专注而不移的视线,左顾右盼不自然的闪躲着,最后干脆闭上眼睛装睡。
不小心装过头,沉沉的睡了过去。
“真是太可恨了!”
看着嫉恶如仇的蔺焉,顾晓晨有些哭笑不得:“你又没在里面,你可恨什么?”
“我没在里面都觉得可恨,你们在里面的肯定伤心死了。二选一,我哥和柳睿居然不选你和轻舞,柳睿好意思说你是他老婆吗?亏得你当初被猪油蒙了心嫁给他!”
顾晓晨扶额,替沙轻舞换了袋药水,没接蔺焉的茬。
“轻舞要是知道了,伤心死。”
“你又不是轻舞,你怎么知道她会伤心死?”顾晓晨恹恹地反问。
蔺焉冷哼一声:“是个女人都会。”
这会儿,沙轻舞迷迷糊糊的醒了,听见蔺焉最后的一句话,睁开眼,沙哑的喉咙问了句:“会什么?”
一见沙轻舞醒了,蔺焉忙的扑了过去,将昨日凌晨触目惊心的一幕又讲了一遍,绘声绘色地,当她讲到蔺晨和柳睿的决策时,情绪忽然激动无比:“你说!他们两人是不是脑袋不正常?要是你和晓晨没有安全出来,我一定不放过他们两个!”
沙轻舞目光突然地沉了下来。
顾晓晨见状,忙的将蔺焉一拉,催着:“你去看看泓绎下手术没有。”
蔺焉正想继续铺天盖地的声讨蔺晨和柳睿,一转眼便对上顾晓晨几分眼色的目光,顿时悟了,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