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件不允许。
人生病总是格外的脆弱。
周阮突然想起小时候,每次生病都是母亲照顾,她虽然对她要求严厉了一点,但也不失为一个好母亲。每次她生病,妈妈眼神都比她还急,那样子恨不得能代替她把病毒抢走。
天底下,几乎没有父母是不爱孩子的。
她的母亲对她寄予厚望,含辛茹苦把她抚养大,如果她就这么荒唐的死掉,不知道那边的人该多伤心。
周阮心里密密麻麻的疼,掉出一颗滚烫的眼泪。
嘴巴里不能融化的药丸,散发出致命的苦味。
陆鸣铮回来便看见她在哭,他微微挑眉,不过也没说安慰的话:“临时没有什么容器,你用手捧得雪,不介意吧?”
周阮摇摇头,低下脑袋就着陆鸣铮的手吃雪,因为人体的体温,那些雪才她嘴巴里迅速的融化,化成一点点水分。
周阮赶紧把药丸吞下去,还是觉得嗝的难受,赶紧又吃一口雪才舒服些。
陆鸣铮道:“等五分钟我给你放血吧?”
周阮嗯一声,她觉得刚刚在陆鸣铮手上吃雪动作实在狼狈,但能活下去算什么呢?而且……
她不嫌弃陆鸣铮。
因为马上就要放血,陆鸣铮干脆坐在她的身边,他属于话不多的那种人,不过这会非常知情识趣的找周阮聊天:“吃过退烧药就会好了,你放心。”
周阮嗯一声,看向坐着的陆鸣铮,他高大的身体把帐篷里的灯挡住一半,留给她一个沉稳的黑影:“陆哥,有没有人说过你是一个好人?。”
陆鸣铮把玩着手里的小刀,笑一声:“你平常一天都发这么多好人卡?”
周阮被他逗乐,干裂的嘴角扬起笑容:“诶,咱俩都是过命的交情了,你就透露透露你为什么想当兵嘛,是因为梦想吗?”
周阮最后一句本来是调侃,没想到陆鸣铮居然嗯一声:“男人一生只有两种死法。”
周阮诶一声:“哪两种?”
“死在枪林弹雨里,或者死在最烈的女人手上。”
古往今来,帝王将相都只有这两个死法,只有这两个死法才能让人们记住他。
周阮奇异的诶一声,想通之后立马笑出来:“果然是中二。”
陆鸣铮终于笑起来,握住周阮的左手:“不要喊疼。”
周阮闭上眼睛,别过头。
陆鸣铮力道控制的很好,周阮居然真的没感觉怎么疼,就感觉有血液从她身体里流出,男人抓住她的指尖,稍微按了指腹一下。
周阮觉得那力道有些重,皱眉一下。
陆鸣铮似乎发现她的表情,笑了一声:“真的不喊啊?”
周阮平时是个特别娇生惯养的人,这点痛对她还真的算什么,不过她现在发着烧,实在没心情顾及这点疼。
因为她也是能忍的人。
放完血后,陆鸣铮给她贴上创口贴,又把她的手放进睡袋里。
周阮眨巴着眼睛望着陆鸣铮:“其实,你不该母胎单身的。”
陆鸣铮摸一下她的额头,确认她温度应该没有再升高,淡淡道:“你不用感谢我,我只是一个好人。”
周阮:……
活该单身一辈子!
这一场病来得快,去得也快,周阮第二天便觉得浑身舒畅,似乎这一病把她积累多日的寒气一扫而空,还换来新生机。
回去的路上,她主动要求多背负一点东西,陆鸣铮仅是淡淡看她一眼:“你还是多背点思想包袱吧。”
周阮:……
她觉得自己包里的药有点烫手。
其实这两天周阮都比较放松,在陆鸣铮面前她一点都不用伪装,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学生而已,不用背负食爱魔这么沉重的身体。
因为这个,她的表现当然更自然,心态更接近真正的自己。
比如说像这种你来我往的拌嘴,在她跟其他人之间就不太可能发生,而且对话这么正常不涉及性跟爱。
周阮觉得自己是放松过头了,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你放心,这个解药我一定会妥善处理。”
陆鸣铮点头道:“你真的知道这个药该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