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看着托盘中的素斋摆手道:“拿走吧, 朕没有胃口。”
无人应答,一回头,宜平居士已悄无声息走了,门都没关。
“没规矩。”小皇帝一声冷笑,自嘲说道:“还皇上呢,无人关心无人惦记无人问津……”
“谁说的?有老祖关心惦记着昕儿呢。”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
随着话音,一位穿着缁衣满头银发的老人家走了进来,慈爱看着他笑道:“你这孩子,来了也不去瞧瞧老祖,倒让老祖过来瞧你。”
小皇帝吸一下鼻子,他三岁的时候,父皇头一次带着他来白衣庵,牵着他手来到贤太妃面前,微笑说道:“依着民间的规矩,昕儿叫太妃老祖吧。”
从那以后,他来白衣庵就叫贤太妃老祖,贤太妃很喜欢,总是响亮得答应。
登基后再来,再叫老祖的时候,贤太妃便不肯答应了,只说:“皇上可折煞我了。”
今日这几声老祖,让他想起父皇,想起父皇庇护下,无忧无虑的时光。
又吸一下鼻子冲了过去,扑在祖太妃怀中叫一声老祖,无声落泪。
祖太妃搂他在怀中抚摩着他的头颈,就若寻常百姓家祖母安慰孙子一般,让他感到温暖贴心,他呜呜呜哭出了声,一边哭一边述说。
他说了很多,说了很久,到最后缩在祖太妃怀中,赧然着不敢抬头。
祖太妃拉他坐在床边,搂在怀中问道:“可痛快些了?”
他带着鼻音嗯了一声,祖太妃笑道:“先说你延平姑母,她不会有了孩子就不疼你,只不过膝下没有以前那样清净,有时候会顾此失彼罢了。”
小皇帝没说话。
“再说镇国公。”祖太妃摩挲着他,“我听你父皇说过那孩子,他因为兄长战死,心中一直怀着愤恨,又觉得历代皇帝对镇国公府不公,老祖说句公道话,确实不公,也怨不得他想要造反。可他没有造反,反而一心辅佐太后,功劳不小。老祖说的可对?”
小皇帝嗯了一声。
“太后与他的私情嘛……”祖太妃顿了一下,“昕儿刚刚见过宜平了,昕儿觉得,她像你母后吗?”
小皇帝说一声像,祖太妃点头:“她呢,是老祖失散在民间的女儿,你父皇有遗命,让昕儿封她做大长公主,宜平大长公主。”
小皇帝心头巨震,霍然从祖太妃怀中抬头,狐疑看着她。
祖太妃从怀中掏出一个卷轴递了过来:“你父皇的亲笔,昕儿仔细瞧瞧。”
小皇帝接过去一个字一个字瞧着,看到最后一咬牙,用力将卷轴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