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丝轻笑。
吕爷爷说那药会改变月事的日子,提前或者推后,有女子长期服用后不孕或者痛经,他一直不愿意让她去吃。
他说最怕她,她当做笑谈。
他生性无所畏惧,自从与她相爱,却有了惧怕担忧,怕她身子不好,怕她受了委屈,怕她伤心难过,怕她有任何闪失。
揽她在怀中看着她,直到窗外透出曙光,有轻巧的脚步声有远而近,是艾姑姑来唤她起床,亲一下她额头放开她,起身出来掩上门,低声对艾姑姑道:“让她再睡一会儿,我跟翟统领去说。”
艾姑姑忙说一声是。
天光大亮的时候,翟冲带队护卫太后离开洛阳行宫,往京城而去。
荣恪带着秦义往白马寺而来。
因昨日晚膳时险些受罚,一路上秦义都憋着没说话,看到白马寺山门上的匾额,忍不住开口问道:“这些年跟着爷去过许多地方,从来不进庙门,爷今日怎么也敬上神佛拜上庙宇了?”
“住持方丈是吕爷爷的师兄,我进去瞧瞧。”荣恪笑笑。
秦义将马缰交在一位管马的僧人手中,跟着荣恪边走边小声嘟囔:“爷什么身份,吕爷爷师兄什么身份,怎么还瞧他来了?瞧什么?瞧长相俊不俊吗?那么大年纪的老头,不都长得差不多?”
嘟囔着来到门外,正要过去跟守门的小沙弥递名帖,荣恪抢先一步,客气对小沙弥说道:“鄙人乃是吕太昌的至交好友,姓荣名恪,特来求见方丈大师。”
不大的功夫,方丈亲自迎出寺门,将荣恪请进方丈院。
庭院清幽,墙后一片青竹,脉脉流水环绕,院中一株千年古柏,四人方可合抱,荣恪和方丈对坐在树下石桌前,饮茶笑谈。
方丈大师博学,常常四方云游见多识广,荣恪与他上到天文下到地理,朝堂政事山野传奇,东拉西扯下来甚为投机,感觉足够熟络,老着脸皮问起有无男用避孕药,方丈大师一脸严肃看着他,几次想要张口,又紧闭了嘴巴。
荣恪耐着性子等啊等,方丈大师终于开口,却是哈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说:“阿弥陀佛,贫僧没忍住。”
看荣恪起身要走,忙道:“国公爷别恼,这样的药呢确实没有,贫僧可以给你卜上一卦做为弥补。”
方丈大师端详着他:“印堂间黑气浮动,国公爷近日恐有危难,不如在敝寺小住几日。”
荣恪笑笑:“大师这是危言耸听……”
话未说完,秦义冲了进来:“公爷公爷,小双想要进来,可寺院不许女香客进入,正在寺门外叫骂呢。”
荣恪疾步向外,这丫头虽调皮,爱胡闹闯祸,却从来不会违抗他的命令,每一次罚她,她都老实认罚,今日从行宫跑到白马寺,定是有事。
五月初四一早,小皇帝便装出宫,骑马来到丽正门外,在长亭中翘首以盼。
午后终于来了一支长长的队伍,忙唤一声徐褚,徐褚从身后飞窜而出,他如今十三,已经和大人一般高,又加粗壮,往道路中央一站,颇有万夫不当之勇的气概。
他举起双手挥动着,喊一声停下。
最前面的两名副将一瞧,其中一位认识徐褚,笑说道:“是卫国公府上的小公子,给皇上伴读的那位。”
另一位忙举手挥动手中旗子,翟冲在后面看到,传令队伍停下。
小皇帝缓步从长亭中走出,昂然向队伍中间的马车走出,艾姑姑与芳华一左一右揭起车帘,他飞窜上去,扑在太后脚下,殷切唤一声母后。
温雅弯腰抚摩着他的肩,笑着问道:“昕儿别来无恙?”
“都挺好的。”小皇帝吸一吸鼻子,“就是万事没有依仗,尝到了孤家寡人的辛酸,十分想念母后,生怕母后不肯回来。”
温雅笑说声起来,他起身坐在母后身旁,就像以往每次出宫时那样,靠在她母后肩头笑道:“母后瞧瞧,儿子这身衣裳可好?”
温雅歪头一瞧:“哎呀,虽不够尊贵,倒也倜傥,哪来的?”
“彩莲给缝的。”小皇帝微红着脸,“儿子想要出城来接母后,可是没有便装,正想让徐褚和承志出宫找一套,彩莲知道了,一针一线给缝的,缝了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