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里间,吕太昌领着众位太医在外间,众人忙作一团。
忽有人瞄见太后走了进来,唬得忙忙行礼,温雅摆摆手:“什么时候了,还顾得上这些虚礼。”
坐下问吕太昌道:“如何?”
吕太昌指指里屋:“臣不能进去, 只能隔着门帘传话,就好比隔靴搔痒。”
温雅起身向里,问两个稳婆:“你们可有把握?”
其中一名忙道:“大长公主有吩咐, 一旦有危险,先保孩子。”
“放屁。”温雅怒斥道, “你们两个行就留下,不行出去。”
另一名稳婆忙道:“大长公主身子太过虚弱, 这还没开始生呢,已经没了力气。”
温雅看向延平,神志尚清醒,却软弱无力,忙大声道:“延平, 你打起精神来,想想冯茂,想想冯起。”
延平虚弱说一声是, 温雅揭开门帘:“吕太昌,你进来接生,两位稳婆给你打下手,其余人都滚出去。”
吕太昌犹豫着:“太后,那可是大长公主,金枝玉叶娇贵之躯……”
“就因为是金枝玉叶,才要不计代价保住她的性命,进来。”温雅大声命令。
吕太昌看一眼冯茂,冯茂两手抱着头,蚊子哼哼一般:“什么时候了,还管那些陈规陋习,听太后的。”
吕太昌进来背对着延平,指挥着两名稳婆看这看那,看完说给他听,他再教她们如何去做,温雅看延平更加虚弱,不耐烦揪住吕太昌衣领,拎着他转过身,大声命令道:“这会儿你就是稳婆,该做什么做什么,别耽误功夫。”
吕太昌想说什么,观察一下延平面色,忙忙冲了过去,拿出针袋抽出银针,照着几处穴位扎了下去,又喊两名稳婆灌参汤,延平的眼眸渐渐睁大,轻嘶一声,吕太昌忙道:“感到疼了?疼就大声喊,越喊越有力气。”
延平张了张口没有出声,她是刚强的性子,生冯起的时候就一声没喊,温雅过去握住她手:“喊啊,大声喊。”
延平的手攥紧她手,紧闭了眼眸,阵痛袭来,啊的一声喊了出来。
开头声音很轻,渐渐大了起来,然后越来越大,接近嘶喊,冯茂在外面听得揪心,忍不住掀帘子冲了进来,满脸湿哒哒的,分不清是泪是汗,冲到床的另一边握住延平另一只手,也跟着大声喊了起来。
喊声此起彼伏,吕太昌却仿佛听不到,一手摁着延平肚子,一手拨针扎针忙个不停,两眼专注看着延平面色,观察她的神情,并不时吩咐稳婆察看胎儿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