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金托乌孙使节为我寻觅神驹,听说看过许多匹, 太后都不满意,只有这一匹勉强过关。”荣恪看着她笑。
“翟冲告诉你的?”温雅笑道,“这一匹通体乌亮, 我一眼瞧见毛色就很满意,又召来朝中和民间的多位相马士相看, 人人都说神峻,我才放心给了你。可取了名字?”
“玄影, 如何?”荣恪抚着马鬃。
温雅嗯一声:“甚好,比雪狮好得多,究竟是马还是狮子?好生奇怪。”
“雪狮乃先帝所赐,名也是先帝所取。”墙角阴影里有人不满抗议。
温雅捂了唇看着荣恪,荣恪摇头一笑, 将她抱上马背,自己纵身而上坐在她身后,圈她在怀中, 手中马缰一抖,玄影闪电一般飞窜而出。
风声过耳花香扑鼻,她闭了双眸紧靠在他怀中,任由他带着她去往任何地方。
马停下来的时候,她睁开眼眸,眼前河水波光粼粼,一条小船泊在岸边。
他抱她下马,牵着她手上了船,船上只有他和她两个人。
他站在船尾摇桨,她兴致勃勃坐在船头,河水倒映着星光,一漾一漾从船舷边悠悠而过,温雅两手探进水面,河水清冽凉爽,拨一会儿水花,索性以手为桨,一左一右划着水玩耍。
玩耍着回头笑道:“看,我将船划得多快。”
荣恪便故意停了摇桨,袖手笑看着她两手扑腾腾在水中忙碌。
船儿悠然不前,原地打转。
温雅不知疲倦得划着水,不时拍打起水花,荣恪有一搭没一搭得摇桨。
小船时走时停缓缓靠岸,荣恪拉她起身,她恋恋不舍跟着他弃舟登岸。
曲径通幽,二人沿着弯曲的小道上行,两旁流水淙淙树木葱茏,越行越昏暗,温雅紧紧靠着荣恪,小声问道:“要往何处去?”
“马上就到了。”荣恪将她环在怀中,“怕黑吗?”
“不怕。”温雅嘴硬着,紧紧靠在他怀中。
眼前几乎一片漆黑的时候,却蓦然亮了起来,几间圆顶的木屋出现在眼前,窗户中透出明亮的灯光。
荣恪牵着她手径直向里,木屋大而敞亮,木榻木桌木凳,质朴而充满野趣,中间圈了木头的围栏,凭栏一瞧,石头砌成的水池中,白色的水汩汩从池底涌出。
“温泉水吗?”温雅笑看向荣恪。
“此处山间温泉甚多,我圈起来一处供你享用。”荣恪笑道。
“你说要带我来一个地方,就是这儿吗?”温雅问道。
“是,刚刚修好。”荣恪指向四周,“全部由木头相契而成,拱墙上半部全是推窗,夏日可推开纳凉,冬日可紧闭取暖。”
“很好,我很喜欢。”温雅看着池水跃跃欲试,“这会儿能进去吗?”
“能。”荣恪指指外面,“我避出去,免得你害臊。”
说着话抬脚向外,衣袖被她一把揪住,她咬唇看着他,轻声说道:“不如,一起……”
荣恪愣住了,僵立着不动,怔怔看着她。
她扭脸避开他的目光,轻声说道:“那个雨夜,你给我换过衣裳,今夜里,今夜里,不如,不如你……”
“要换的衣裳都备好了,旁边屋里有侍奉的人,都十分可靠。”荣恪握一下她揪着他衣袖的手。
她跺了跺脚,依然扭着脸不看他,低声问道:“你上次提起过一句诗,如今可明白了?”
荣恪刷一下红了脸,不自在得扭过脸去,两个人手握着手,脸却扭向相反的方向,谁也不看对方,谁也不说话。
温泉水汩汩外涌,一时静默。
温雅一咬牙,指甲用力掐在手臂上,小声道:“问你话呢,可明白了吗?倒是回答我呀。”
“明白了,我问的冯茂,他将我好一通取笑。他还告诉了翟冲,翟冲也取笑我,我打小东奔西走,不像他们两个饱暖思□□,十几岁就开始干下流无耻的勾当……”
荣恪想着冯茂和翟冲的话,冯茂说:“荣爷,这样幼稚的问题,你回去问问秦义就是,还巴巴跑来问我,丢人,太丢人了。”
“那你憋得难受的时候,都怎么做?你不会有什么毛病吧?”翟冲难得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