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后温雅在别馆召见荣恪,上次在公主府相见后,他在禁军军营专心练兵,没有回过城,算起来已是半月。
温雅说一声坐,微笑看着他:“辛苦镇国公了。”
荣恪笑着摇头:“臣这些日子心情畅快,不觉得辛苦。”
温雅轻咬一下唇,正色问道:“去年比武双方平手,后来的对阵你有取巧之处, 虽赢却也不易,卫国公一方虽输,士气不落。今年卫国公一方怎么场场皆输?且输得如此难看?”
荣恪摇头:“卫国公到军营后, 一直惦记府里的美人,本来还能忍着, 后来得了一种药,吃下去精神百倍, 身边的人出主意说将美人接过来,卫国公倒是严守军规,他以夫人生病为由求太后恩准他夜里回府,每夜里回去次日一早再来,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 一日比一日委顿,后来就索性在军营里补觉,练兵都交由手下的副都统, 上行下效,士气低落下来,面对这样的对手,臣觉得赢了也没意思。”
“徐泰可真是老不中用了。”温雅哼了一声,“有一位叫做高廷广的武将,现在是什么官职?”
“高廷广是一名副统制。”荣恪疑惑道,“徐泰下面有两名副都统,四名统制,太后都不问,为何单单问起高廷广?”
“他是先帝看中的人,从百夫长一步一步提拔上来的。”温雅笑道,“先帝高瞻远瞩,怎会放任徐泰独霸禁军?”
荣恪垂了眼眸没说话。
“高廷广怎么样?此次练兵可有功勋?”温雅假装没看到他的不悦,笑着问道。
荣恪依然不说话。
“镇国公。”温雅略提高了声音,“朝堂之上做不到公私分明吗?”
“做不到。”荣恪嘟囔,“再怎么说,臣赢了比武,太后不该夸奖臣两句吗?”
温雅哭笑不得,压低声音咬牙说道:“你好好回话,改日我自有重赏。”
“重赏什么?”荣恪抬头看着她,目光灼灼,“过了今日一个腊月都闲着,不如去万岁山……”
“说正经事。”温雅皱了眉头。
“这次练兵比武,高廷广是臣手下的得力干将,刚刚智斗甘雄的就是他。”荣恪有气无力说道,“统制柴斗到了告老的年纪,他正好顶上。柴统制属史副都统制下,史副都统是放权而治的作风,高廷广能干,肯定会得以重用,形同副都统。”
“这才是让我满意的回话。”温雅笑看着他,“还有些话,明日进宫再说。”
荣恪怏怏得:“今年怎么没有冷箭射我?要是我被射伤了,你就会到我的军帐里去”
温雅就笑:“走吧,收拾行装回家去吧。”
荣恪看着她,想着那夜里在公主府客院书房,抱没抱够亲没亲够,话也没说够,就听到外面咔哒一声响,是冯茂开锁的声音。二人忙忙分开,荣恪手忙脚乱为她顺着头发捋着衣衫,又扯出帕子擦脸,冯茂在屏风后站着:“可好了没?”
他说声好了,冯茂绕过来,看一眼温雅皱了眉头。指指荣恪道:“瞧瞧,把人揉成了这样,尤其是头发,这能见人吗?”
二人闹个大红脸,冯茂想了想:“臣常常给延平梳头,要不,臣服侍太后?”
温雅没说话,荣恪脱口说道:“不行。”
“你行你来。”冯茂睨着他,荣恪挠挠头,“我不会啊。”
“啰嗦。”温雅说道,“荣恪从后门出去赶紧离开,冯茂出前门,叫柳姑姑进来伺候。”
看二人不动,摆手道:“也该让柳姑姑知道了,快去。”
从后门出来穿过后花园进了一个角门,角门里是一所僻静的小院子,竹篱笆环绕着三间瓦房,是吕太昌住的地方,荣恪走进去一间一间挨个瞧着,吕爷爷瞧着疯疯癫癫,房间却异常干净整洁,一间卧房一间制药一间堆满了医书。
想到他为医成痴,又因精于妇科,为了救人曾亲手给妇人接生,为人所诟病忌讳,终生没有娶妻,无妻无子孑然一身,又是尊敬又是感叹。
随意找一本医书翻看着,冯茂闪身而进:“我出去瞧了瞧,翟冲带人围得铁桶一般,今夜你走不了了,就住在这儿,明日太后回宫了,你再走。”
“也只能这样了。”荣恪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