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竟然大着胆子往太后马车里钻,他也就仗着我会给他打掩护,否则早被翟冲剁成了肉酱。
见过四位辅臣回到东暖阁稍事歇息,埋头到高摞的奏折中去。
奏折矮下去一截的时候,就觉有些困乏,起身在屋中踱步,想起昨夜里一夜没有合眼,召见辅臣的时候竟然走神,手抚上唇偷偷得笑。
他可进宫来了?
刚想要出去到丹樨上走走,就听翟冲在门外说道:“启禀太后,镇国公求见。”
温雅平稳了情绪缓慢转身,一本正经说道:“让他进来吧。”
荣恪进来的时候,她正襟危坐,板着脸看着他。
荣恪笑着行了大礼,温雅说声免礼赐座。
他坐下了,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瞧着她笑。
温雅瞪了他一眼,咬牙道:“不许笑,说该说的话。”
“臣……”他顿了一下,压低声音说道,“昨夜里,臣一宵未眠。”
“我也是。”她小声说道。
他又不说话了,只是笑,
“镇国公的伤可大好了?”温雅一本正经问话,蹙眉看着他。
荣恪回过神:“已经大好了,臣多谢太后关心。”
她嗯了一声:“既已大好,从今日开始进宫,来上书房接着任太傅,皇上对镇国公可惦记得紧。”
“臣已经见过皇上了,两个月不见,皇上又长高了,臣心中十分安慰。”荣恪笑着说道。
她捏一下手,没什么正经话可问了,又想多留他一会儿,多看他几眼,扭脸扬声唤柳姑姑上茶。
柳真端了凉茶进来,荣恪慢悠悠喝茶,柔情的目光包裹着她,须臾不肯离开。
她也看着他,紧咬着唇,目光流转。
四目交投间,述不尽的情意。
喝茶再慢终得喝完,他咬牙站起身,说一声臣告退,一步一步往后退去。
她轻轻摇一下头,小声说道:“翟冲,翟冲没在。”
他回头瞧了一眼,从袖筒中拿出什么,站直身子快步走向她,来到她面前摊开手掌,掌心里躺着那对金钗,柔声说道:“回头找不着,又该急了。”
她伸手去接,他的手裹住她的手,抚摩揉捏着,哑声道:“以为自己可以不动声色,看见你才知道有多煎熬。”
她身子轻颤着看着窗外,低声道:“帮我戴上吧。”
他抬头将金钗插在她发间,手抚过她的脸庞,恋恋不舍。
“走吧。”她两眼紧盯着窗外。
看他不动,抬手拍一下他手背,放软了声音哄孩子一般说道:“走吧。”
他一步一步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