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我当时眩晕,身子直晃,他就在近处,不过来扶着,还眼睁睁看着我摔地上不成?
在心里自嘲一番,进东暖阁专注看奏折。
一日下来十分乏困,夜里早早睡下,熏球捂在手中沁着凉意,鼻端清香萦绕,一夜香沉无梦。早起梳洗的时候,看着铜镜问柳真道:“镇国公是今日启程吗?”
柳真说是,温雅抽出妆台底下小屉,拿出一块玉牌:“让薛明把这个送过去。”
这块玉牌柳真认得,是昔年温总督亲手雕刻,送给爱女的及笄礼。
看柳真捧着玉牌犹豫,温雅缓声说道:“父亲霸道护短,若是荣恪与他起了冲突,拿出这个,父亲顾念着我,也不会太为难他。”
荣恪带着队伍趁着早起的凉气,城门刚开就启程,丽正门外长亭中,冯茂备了杜康酒为他送行,刚坐下拿起酒盏,就听有人大声喊着镇国公请留步,起身眺望,就见一匹快马从城门中疾驰而出,飞速来到他面前,薛明从马背上跳下,递过来一个锦袋,喘着粗气说道:“太后吩咐,把这个送给镇国公,太后还说,温总督看到这个,兴许能顾念一二。”
荣恪打开锦袋上的抽绳,倒出一块玉牌摊在掌心细看,墨色的玉牌,牌面上镂空雕刻着一朵洁白的芙蓉花,芙蓉花镶了金边,耀眼夺目。
他小心收进怀中,对薛明拱手道:“荣恪谢过太后。”
看薛明进了城门,刚要坐下,鼻端闻到一股幽香,那股香清新隽永,自从前日里在垂拱殿东暖阁扶了太后一下,这香气就在身畔徘徊不去。
指尖凑到鼻端,原来是染了玉牌上的余香。
他摁向外袍上心口的位置,掌心感觉到一块长方形的硬物,手指蜷起,轻轻裹住了,扬唇微笑。
“别傻笑了,坐下喝酒。”冯茂指指面前的酒菜。
看他坐下来,刚要揭开酒坛,伸鼻子嗅了一嗅:“是什么香气?好像闻过。对了,那熏球的味道,那一罐子香的味道,这香气独特,我一直记着。”
荣恪抿了唇笑:“是啊,两种香气一模一样。”
“两种?哪两种?我想想啊……”冯茂沉思看着他。
荣恪飞快伸手揭开酒坛,酒香扑鼻而来,冯茂嘴里吸溜一声,将酒坛子推了过来,两手托腮眼巴巴看着他:“吕太昌不让我喝酒,你喝我闻着。”
荣恪斟满一盏一饮而尽,起身将酒坛子扔给秦义,大声说道:“给你们了。”
秦义欢呼起来:“太好了,阿生哥,路上渴的时候,我们有酒喝了。”
“秦义兄弟,我这会儿就渴了。”张阿生慢悠悠说道。
“那这会儿就来点儿。”秦义喊道,“公爷,行吗?一人一盏。”
荣恪说一声行,回身冲冯茂拱手:“保护好太后。”
“保护太后的人很多,用不着你操心。”冯茂摆摆手:“强龙不压地头蛇,你到了人家的地盘上,保护好自己才最要紧。”
作者有话要说: 备注:被中香炉:又叫“香熏球”、“卧褥香炉”、“熏球”,是盛香料熏被褥的球形小炉,铜制银制或者鎏金。
它的球形外壳和位于中心的半球形炉体之间有两层或三层同心圆环。炉体在径向两端各有短轴,支承在内环的两个径向孔内,能自由转动。内环支承在外环上,外环支承在球形外壳的内壁上。炉体、内环、外环和外壳内壁的支承轴线依次互相垂直。炉体由于重力作用,不论球如何滚转,炉口总是保持水平状态,其中香灰不会漏出。
这样的神器,据说唐代就有了,老祖宗厉害服气
第34章 钦差
江宁乃是天下最富庶之地,殷朝税赋十之有三来自江宁,合朝八位总督,以江宁总督最为尊贵。
现任总督温庭禹是文武并济的大才,在任十二年,深受先帝睿宗信任,睿宗崩后,嫡女尊为太后,温总督更是威风八面。
荣恪七月下旬抵达江宁,随行的官兵分拨乔装出去打探消息,可搜集来的都是道听途说,找到当事人则闭口不言,人证物证一无所获,上至官府下至百姓,没人敢去捋温家的虎须。
这样子查下去,只怕到年底也无结果,眼看就是中秋,荣恪看着掌心中的玉牌,打定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