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年都没见过了。”
她当年随德王去晏地,姿态不谓不潇洒,值当的不值当的,都给了人,皇后也好,易家也罢,皆收了她不少好处,非要说起来,皇后也知道自己无话可说。
她是走得潇洒,得了好处的皇后当时也很满意,但烫手的山芋等握到了手上才知道有多烫,有多扎人,有多疼,皇后就难免不去不想,像她那样聪明的人,许是早会料到这情况了罢?
皇后明知不要去怨,但躲在床上的时日久了,就不由地去怨了。
她去抢了,去争了,被教坏了,并没有好过几许。
她如此,被王妃娘娘一手带起来的易家这些年更是没少受圣上暗中打压,这些年过得也只比宋家将将好上一些,皇后想带着人一起问问德王王妃娘娘,看着这些被她利用过的人过的日子,她晚上睡得香吗?
她会睡得香的,皇后心里清楚,但还是想问上一问。
等宋小五进了凤仪宫,见到皇后,看到那个暮霭沉沉,病气缠身的皇后,正想问几句的时候,就听皇后朝她笑道:“与皇婶一比,子童竟像行将就木之人。”
口气不乏自嘲,以及,藏在下面的些许怨气。
宋小五还未坐下,这厢她朝易大夫人点了下头,朝皇后走近几步,问皇后,“能坐下吗?”
皇后看向她。
“搬张椅子过来。”皇后的首位有个位置,但那是皇帝坐的,宋小五无意染指,让人搬张椅子过来。
皇后愣了,过了片刻朝身边女官点了下头。
“往下一点。”宋小五提醒紧挨着皇后的放椅子的宫女。
“是。”宫女又往下放了一些,见王妃没再说话,方放心退下。
宋小五坐了下来,朝又站了起来等候她们说话的易大夫人点头,看人坐下,她掉头朝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的皇后道:“你就是用的这副面目见的臣下?”
皇后抬眸,本是暗沉的黑眸因充满讥笑星光点点,“若不,我这副样子还能艳冠群芳不成?皇婶莫要说笑。”
“为何?”为何对我这么大怨气?但话到嘴边,宋小五想起她是个病人,想起她的抗衡……
皇后不是个绝顶聪明的人,她的试图,她的争取,想必已用尽她所有的勇气,而她所为,在一个处处皆是她敌人的皇宫当中,算得上是螳臂挡车了,而现在她病了……
而皇后这样的人,只有在信任的人面前,才会坦露真面目。
她病了,在一个知道她做了什么,用了多少力气的人面前,她想要的不是苛责,转念一想,宋小五不再计较,她唇舌一顿后,此厢眉眼间带了点柔色,与皇后温和道:“没有为何了,这几年辛苦了罢?我来看看你,不管是什么样子,你都是我的旧人。”
辛苦了?辛苦什么?皇后闻言,脸带着讥笑“噗嗤”出声,但眼眶中眼泪不听话,簌簌往下掉个不休。
第229章
小小的内殿寂静无声。
眼泪一出,皇后转过了头,高高昂着脖子。
一行泪落下,她抬起了手绢拭泪。
“娘娘,”易家大夫人这厢起身,走到了皇后的身边,怜惜地替她拭泪,“莫哭。”
“嫂子。”
“不哭了,可好?”
皇后哽咽,闭眼点头。
易大夫人这些年来多次来往皇宫,但易大夫人是个轻易撬不动她嘴舌的,姑嫂俩除了正事没有过多的交谈,感情一直淡淡,倒是近年皇后病了,易大夫人进宫探望的多,反让两人感情亲近了些许。
皇后矜贵,易大夫人寡语,但于这深宫当中,易大夫人已是皇后心中最亲的一个亲人了,无需言说,易大夫人定是护着她的,这厢饶是与德王王妃对上非易大夫人所愿,但她还是直眼对上了德王王妃:“娘娘自从得了您的回信,后来也曾写过几封,但写毕即焚,从未递出,王妃娘娘可知,那火中焚毁的不止是信,还有皇后娘娘对您的一片真心?”
皇后来过两次信向宋小五讨主意,第一封宋小五未回,收到第二封,宋小五回了,让她自己的事自己解决。
是有这事,如果有真心在烧,那是烧了,宋小五朝易大夫人轻轻额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