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陆霁斐点头,吃一口茶。
怪不得蒹葭说这厮喜欢吃咸重口的东西,这辣椒对他根本就一点都没有影响。
“呕……”突然,坐在旁边的秦氏捂嘴干呕几声。
苏博立时道:“问白,你怎么了?我刚才就让你少吃些,你看看你,你吃这么多,弄伤脾胃了吧?”
苏老太太却道:“秦氏呀,你这,不会是有了吧?”
“有了?有了什么?”苏博一脸奇怪。
苏芩也睁着一双无辜大眼看向苏老太太。
苏老太太一阵挤眉弄眼。
刚刚吃完饭的苏浦泽奶声奶气道:“大婶子是有孕了。”
“什么?”苏博一下蹿起来。
苏芩也惊愕的张大嘴。秦氏已三十好几,虽不显老态,但年纪摆在这里,难道真是有孕了?
“泽哥儿,你怎么知道的?”苏芩用手掌圈着嘴,悄悄跟苏浦泽说话。
苏浦泽道:“我听大夫说的。”
所以这事难不成是真的?而且秦氏已经偷偷瞧过大夫了?苏芩一脸震惊的看向秦氏,秦氏面露羞赧,狠狠剜了苏博一眼,然后赶紧捂着嘴出了屋子。
苏博急匆匆跟上去,大冷的天,额上却一头热汗。
苏芩眼不错的盯着秦氏看半响,突然想起那赵家大奶奶吃酸枣糕的模样,心里一“咯噔”,然后赶紧使劲摇了摇头。
一个寡妇,她这是在想什么呢,兴许人家只是欢喜吃罢了。
奶娃娃小苏蒲还在扒饭,听到动静,抱着碗,仰起一张满是饭粒的小脸,四顾盼着。陆霁斐垂眸,看到苏蒲那双黑乌乌的大眼睛,连着卷翘睫毛,俏生生的可爱。
实在是太像了。
苏蒲正发愣间,对上陆霁斐的目光,赶紧把小脑袋埋进了饭碗里。
这个姐夫虽然长得好看,但眼神太凶了,噗噗不喜欢。
苏蒲滚圆的小脸埋在饭碗里,一双小胖手扒在桌上,被苏芩一把抱起来,放到地上。
“吃完了,去玩吧。”
一旁如安上前,替苏蒲擦了擦小胖脸上沾着的饭粒,然后笑道:“四姐儿都会自己吃饭了,真棒。”
苏蒲骄傲的挺起小胸脯,炫耀道:“我也会自己穿衣裳了。”
这事如安自然知道,昨日里她进屋正准备伺候苏蒲起身,却发现这小胖墩早就坐了起来,正在使劲的把小袄裙往身上套,只是里头的中衣褙子都穿反了。
“是,四姐儿真聪明。”如安笑了,将苏蒲抱出去。
苏老太太今日高兴,吃了几杯酒,看到苏蒲,竟对着她唤“姀姀”。
“姀姀,你怎么又要跑出去了?昨日里才被你祖父罚过,当心那小子吃苦头。”
“老祖宗,你吃醉了。冬梅,快些将老祖宗扶回去歇息,记得吃完解酒汤再睡。”苏芩慌张起身,与冬梅叮嘱道。
苏老太太挥开冬梅,对着苏蒲的方向唤道:“姀姀,那小子的药我让冬梅给你送过去了。”
苏芩面色煞红,她看一眼陆霁斐,赶紧帮着冬梅一道将苏老太太给搀了回去。只这一路,恨不能将苏老太太的嘴给捂上。
“姀姀呀,你怎么又将你祖父出的试题偷给那小子了……”
“姀姀,你这没良心的小东西,总是偷摸着藏好东西给那小子留着。”
“……”
陆霁斐坐在桌旁,身边只剩下一个苏浦泽和张氏。
男人吃一口茶,看一眼身边正襟危坐的苏浦泽。
张氏道:“泽哥儿,时辰差不多了,咱们去读会书就歇了吧。”
“嗯。”苏浦泽点头,从实木圆凳上滑下去,牵着张氏的手,慢吞吞出了屋子。
陆霁斐单手扣在桌面上,想起小时自己受罚,那些莫名其妙出现在被褥里头,软枕下面,宽袖暗袋内的药瓶子,忍不住勾唇笑了笑。
小时的苏芩除了骄纵,还有一项死要面子的脾性。
她虽变着法的折腾自己,但每次看到自己的惨模样,都会躲在后头哭,然后周而复始的又来继续欺负他,也不知是从哪里得的乐趣。反正最后一定会央着苏老太太去宫内寻最好的药膏,偷摸摸的给自己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