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紧皱着眉头的沈南风,控制不住声音里的哭腔。
梁敬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你好好照顾他。”梁敬本就不善言辞,而目前的种种状况沈南风又在刻意隐瞒,他虽忧心,但不能坏了规矩向向晚晚明说,所以憋了半天只是认认真真地说了这一句,转身就走。
房间里一片寂静,只剩床头钟表转动的声音混着沈南风喘气的声音。
向晚晚接一杯白水拿过来,将沈南风扶在自己的怀里,单手轻轻抚着他的胸口。
他脸色极难看,双眼紧闭,白色衬衫袖口处有轻微的褶皱,她伸过手帮他抚平,低头认真端详他的脸。
床前的小灯映衬着他眉眼处的隐忍与疲惫,这就是所有人眼里高高在上望尘莫及的男子,即使醉酒亦不能卸下防备。
这世间每一道光鲜亮丽的背后都有不为人知的心酸。
她忍不住伸手熨平他眉宇间紧蹙的结。
沈南风感觉到她手指的温度,略显费力地睁开双眼,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才褪去所有的戾气,连声音里都带着放下心来的慵懒:“晚晚。”
“嗯?”向晚晚的眼泪马上就要掉下来。
他说:“我没事,不许哭!”
向晚晚扬了扬头忍住眼泪。
沈南风似乎想要直起身来,但在酒精的作用下已经无法支配自己的双臂。
“晚晚,帮我加一道明天早上五点整的闹钟。”
他身体已经被酒精麻醉,但头脑依然保持高度清醒:“然后你去厨房,进门右手边第二个柜子最后一层左下角,有配好材料的醒酒包。煮好之后帮我放床边,然后你就回房间睡觉,不许再出来。”
他不希望她目睹自己脆弱狼狈的样子。
向晚晚攥紧衣角控制情绪:“好,我知道了。”
向晚晚做完这些,然后帮他盖上一条薄毯便转身回到房间,反手关上门的那一瞬间,她忽然觉得鼻子隐隐泛酸。
前几日,她还在为沈南风和赵佳晴的事情耿耿于怀,还在暗暗责怪沈南风将她一个人留在公寓里,可这一刻那些事情好像一下子就变得微不足道。
一墙之隔,她还听到他故作平静接电话的声音,所有安排有条不紊。
也不过是二十岁出头的年纪,明明同龄男生还逃脱不开通宵游戏,还可以借着酩酊大醉堵住暗恋的女生告白,或是背起包潇洒地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可每日等待沈南风的,却是密密麻麻的日程安排表,是囿于会议室里场场纷杂的决策争议,是饭局上各商场巨头的尔虞我诈。
他将自己置于时时刻刻需要高度警惕的战场里,也日渐炼出百毒不侵刀枪不入的坚硬盔甲。
为人所目睹的是他呼风唤雨的权势,是年少有为的殊荣,或是狠辣决绝、不近人情的作为,但不被人知晓的是盔甲背后的无数伤疤。
凌晨四点。
突然响起的尖锐警报声响彻整栋公寓。
沈南风沉睡的意识迅速恢复,两三步跨过去一把拉开门,转身就朝向晚晚的房间奔过去,她的房间没有上锁,轻轻一推便看见已经收拾整齐的床铺,向晚晚并不在房间里。
他皱了一下眉头,飞快跑下楼梯,楼梯口处已经有刺鼻的煳焦味传来,大步跨进厨房,地板上一片殷红。
向晚晚举着铲子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站在中间。
沈南风只觉得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继而是震得自己胸口发疼的心跳声。
他随手拽起向晚晚推出厨房,关掉煤气,将窗户打开,迅速处理好灾难现场。
站在外面的向晚晚咳了几声,可好半天还是没有回过神来。
沈南风板着脸看她,她愣愣地待在那里一动不动,沈南风上前一步将她手里的铲子夺过来丢掉。
她手臂上溅了很多的油点,皮肤有一点点发红,除了这个以外,看上去倒也没有别的损伤。
他看了看浑身脏兮兮的向晚晚没有说话。
之后,他反手拖着她进了浴室,算不上谴责但语气里还是有些压制不住的怒火:“晚晚,搞不定的事情不要逞强,你长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