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让买血就买血啊?!哼!
洗完澡出来,看见坐在镜子面前的秦菜,他又觉得有些可怜。
这种感觉很荒谬,他居然会觉得这个女人可怜。可是她毕竟只有十七岁,比自己还小。他用毛巾擦干头发,半天突然问了一句:“你……为什么不回家?”
总不能老是住在我这儿吧。他暗地里哼哼。
“家?”秦菜在掳自己的头发,把所有掉落的头发集在一起用袋子装起来。她考虑倒是周到——如果放垃圾桶里,被燕重欢或者别的人发现,肯定会生疑。
“是啊。”燕小飞开了吹风吹头发:“你这么多天不回去,父母不担心吗?”
秦菜觉得好笑:“我是僵尸。”
燕小飞这才回过神来:“一时忘了。”
秦菜可没忘:“我的血呢?!”
燕小飞没好气:“我凭什么给你买血?你是我谁啊!!”
秦菜不再说话,左手拿杯子,右手抄起水果刀就冲他去了,燕小飞大吃一惊:“你、你要干嘛?!”
片刻之后,房间里传出一声低喊:“喂,你再乱来我就叫啦!!”
一个星期之后,秦菜勉强能走动,她站在燕小飞房间里的镜子面前,里面映出一个不成人样的自己。她看了一阵,随后找了一把小剪刀,把那些已经烧得焦脆的地方一点一点地剪掉。
突然身后的门打开了,燕小飞走了进来。
他把外套扔在床上,冲秦菜哼了一声:“喂!我师父说了,不追杀你了。反正先知死了,你就先假冒先知吧,便宜你了。”
秦菜持剪刀的手一顿,燕小飞往床上一倒。燕重欢总算给他交了个底。不知道为什么,他应该是盼着秦菜死的。但得到这个消息之后,还是如实告诉了秦菜。
他想不通为什么,也许……就因为这些夜里她痛得翻来覆去、夜不成寐,却始终没有露过一丝痛楚吧?
所以他说这话的时候,是一种恩赐般的语气,就像突然给一个快要饿死的家伙一块面包一样。
可是话说出去半天,没有反应。他坐起来去看秦菜,见她依然剪着身上烧焦的皮肉。脸上哪有半点绝处逢生的模样?!
燕小飞没好气了:“你是不是把耳朵烧聋了?!”
秦菜却只是说了一句话:“我要和我师父直接对话。”
虽然那语气里听不出一丝儿高兴的意思,燕小飞还是暗爽:“装,你继续装。”
燕小飞当然不敢跟秩序坦白秦菜住在自己这儿,第二天,他送秦菜去了秩序总部。
那一夜大雨倾盆,秦菜站在三画职业中学门口,隔着雨幕重帘看那行竖排黑体的校牌。对这儿,自己也算是三进三出了,第一次进来,发现自己原来不是先知,被迫流亡。第二次进来,发现先知不是个东西,再度流亡。第三次……==
不羁阁,秩序的高管已经全齐了。
秦菜走进去,依稀还记得两三年前,她走进这里的时候,紧紧握着白河的手,片刻也不敢放松。
她推开门,秩序高管们的十几双眼睛已然全部望了过来。过来迎她的是白河,她的模样实在是不堪,再加上被雨一淋,真的是落汤鸡都不足以形容其狼狈。
白河大步上前,打量了片刻,突然伸手把她揽进怀里。
秦菜现在已经等同于先知,白河这样的行为明显是不合礼仪的。但他全然不理会。他的力道太大,秦菜觉得骨头都要碎了一样。僵尸除非伤及心脏,否则不会流血。
可僵尸就算伤及心脏,也不会流泪。她连一种喧泄疼痛的方式都找不到。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白河的声音带着近乎痛苦的悔恨,秦菜静默地回抱他。
过了许久,燕重欢轻咳一声,白河才不管他,径自找了符纸。这些日子秦菜已经用符咒稳住了身上的伤势,白河以符化水,替她擦洗脸上的伤口。
师徒二人把秩序十几位高管当成了空气,吕裂石只好干咳一声开口了:“小菜啊,先知遭遇了不测,真是秩序不幸。但如今秩序与人间的对抗正值白热化阶段,我等实在是大意不得。”
他晓以大义,私下里对秦菜再任先知这事却赞同地不得了——当初他用秘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