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娇羞、漂亮。最好就是某一天,老夫从长街上走过,她撑起窗,不小心把晾衣的竹竿掉落下来,砸老夫头上。然后回眸一瞥,胜似惊鸿……”
……
☆、第29章 给老夫个碗
月上中天,有夜鸟被惊起,穿过夜空,藏身于另一丛浓黑的树影里。江清流把薄野景行抱小狗一样抱在怀里,她身上的酒香,比之这两坛三十余年的梨花白更香醇浓厚。
“薄野景行,这里树下的酒是我爷爷亲手埋下的。”也不知道薄野景行有没有在听,他自顾自地说下去,“本是想在我爹娘喜宴上启封,可惜……三十多年以来,沉碧山庄从来没有人动过。”
薄野景行伸长脖子去偷他酒坛里的酒喝:“娃娃不必伤怀,今日老夫满饮此坛,就当是你爷爷与你把臂同饮,以弥补当年之撼!”
江清流淡笑了一声,居然也懒得理她,一手执了坛口,与她轻轻一碰:“来,干。”
陈酿易醉,江清流虽喜美酒,还是颇为克制。薄野景行则在奋战自己那一坛。她趴在酒坛口,脑袋伸里面,舔得十分欢快。江清流再把她拎起来,薄野景行终于不耐烦了:“江隐天是按养鸡仔的方法在养你吗?你要是男人,现在就冲到江隐天那老乌龟那儿,告诉他你不娶小老婆!你要是还没断奶,就继续窝在他怀里吃奶,听大人的话!”
江清流并不动弹:“家祖英年早逝,整个江家一直是太爷爷操持。五十多年了,你以为江家凭什么凝聚不散?各旁系宗亲中不乏资历过人之辈,凭什么我们这一支被尊为嫡系?江湖势力之所以敬畏这个家族,就是因为其上下一心。我自然是可以反对他,我若不娶,整个江家谁又真能奈我何?但是我若同他不和,我的人与他的心腹必生嫌隙。薄野景行,我虽身在江湖,却不能快意江湖。”
只是很平静地一番话,他再度与薄野景行碰了碰酒坛子。薄野景行没有抬头,舔得一头一脸的酒沫子。这样喝不了多少,酒坛里现在还是大半坛,她急得直嚷:“快给老夫一个碗!大碗!”
……
第二天,江家向河南金家下聘,代江清流求娶金家大小姐金元秋。单晚婵是整个沉碧山庄最后一个知道的。那个时候江清流在书房,单晚婵推门进来的时候,他还是有些意外——单晚婵是极少踏足这里的。
单晚婵站在他面前,眼中不是以往那种欲言又止的隐忍:“他们说,你要纳金元秋为妾?”
江清流正在看书,闻言并未起身:“嗯。太爷爷已派人前往金家下聘。”他的神色依然温和,仿佛只是提起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单晚婵站在书房门口,并没有进来。那个人一身素锦长衣,容色温雅如故。她居然笑了:“太奶奶疑我失贞,是吗?”江清流搁下手中书本,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无波:“纳妾之事,不过是联合金家势力。你不必多想。”
单晚婵缓缓退出去,仿佛这个时候,才真正认清这个与自己同床共枕七年的男人。她唇角一丝浅笑:“其实,我根本就不应该活着回来,是吧?”
“晚婵,”江清流眉头微蹙,“呆在房间里,好生休息。”
单晚婵点头:“我会的,夫君。”
一声夫君,江清流心如针扎。但是他没有再开口,任何的承诺,不过都是虚言。他会按照江隐天的意思纳妾,迎娶金元秋过门。也会像对单晚婵一样温柔相待。
这一生如果不同家族利益冲突,他会与二人相敬如宾。他努力让自己不再去想谁的感受,江家二十七年来灌输给他的信念,就是为了家族倾其所有。
十五岁之前,他将振兴家族当作自己的信仰。后来,他开始行走江湖,江家的朋友,成为了他的朋友。家族的敌人,也一直就是他的敌人。他不需要有自己的喜怒哀乐,甚至连性格爱好都不需要。
这么样的一个人,能对一个女人承诺什么?!
他重新坐在桌前,继续看飞鹰寨找到的贺飞虎亲笔写成的手札。心里慢慢重新归于平静。
及至中午,水鬼蕉给单晚婵送药,久敲房门不开。水鬼蕉一脚将门踹开,只见单晚婵躺在床上,面朝墙壁,根本不往这边看。
若是以往,水鬼蕉八成得避嫌,但现在他大步上前,一把撩开纱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