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头,应了一声是,转而又突然抬起头:“宠妾灭妻?!”
周氏又是一顿拐杖:“清流!你如今真是魂不守舍!方离开几日,匆匆赶回也就罢了,可你看看你这神思恍惚的模样!江家培养你十几年,你却叫一个女子给勾走了魂!”
江清流真是莫名其妙,怎么才离开几天,就感觉跟山庄脱节了:“太奶奶,什么宠妾灭妻?孙儿只是担心晚婵,我必须得先去一趟后山。”
周氏怒喝:“你还在撒谎,你是真担心晚婵,还是担心你金屋娇妾受委屈?”
江清流真的快要昏了:“奶奶,我哪来什么金……”
他突然想起来了——薄野景行跟单晚婵一起沐浴,金屋娇妾。我!!!
江清流再顾不得,火烧眉毛一般冲出了周氏的房间。等赶到后山,汤池里空无一人。他又追回单晚婵的住处,这才看见她正坐在窗前,缝制一件夏裳。一件女子的夏裳!
江清流额头突突直跳,他用手按了按:“晚婵。你在干什么?”
见他突然赶回来,单晚婵却是喜出望外:“夫君!你回来了!”
江清流双手扶住她的肩,上下打量了一番方才问:“你和那老……西屋那家伙……”
单晚婵一愣,江清流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现在不管说什么也晚了!他二话不说,直奔西层,薄野景行身着春裳,正坐在梅树下的躺椅上。桌上还放着一壶清酒,半卷丹青,一枝画笔。
江清流一把将她拎起来,二话不说就要带走。身后突然一声冷哼:“江清流!你如今可还把你这个太奶奶放在眼里!”
江清流一滞,回过头去,只见周氏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是气得不轻。他只得道:“太奶奶,这个人并非孙儿妾室!孙儿这就带她离开!”
“砰!”周氏一顿拐杖,“你给我立刻放开她,既已娶回来,就好生养在家里!若要带在身边外出行走,让人看见还分不分得清谁是妻谁是妾了!”
江清流也不能言明真相,眼见祖孙二人争执不休,薄野景行索性拿团扇盖在脸上,继续睡——那团扇还是单晚婵的。
最终江清流也没能带走薄野景行,他只得叮嘱单晚婵,道此人居心叵测,万不可太过亲近。惊风坞的事还没完,他还得离开。
太奶奶周氏一脸得胜的表情看他策马而去。然后转回头面对薄野景行,她又绷紧了脸:“沉碧山庄不比别的地方,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牢记尊卑有别。如今你唯一的任务就是为我沉碧山庄开枝散叶,若有半点虚妄的心思,老身便留你不得!”
薄野景行仍然睡在躺椅上,脸上盖着团扇,这时候索性把那半卷宣纸也扯了盖脸上——被关了三十年,怎么感觉连人话都听不懂了。
而她没能装死多久,不一会儿单晚婵的院子就传来一阵尖叫声。侍女泠音飞快地跑出去,想是去了中庭叫人。薄野景行把捂在脸上的宣纸和团扇都拿开,这才慢悠悠地踱进去。
单晚婵站在门口,惊得俏脸煞白。一见到她,立刻挨过来:“屋里有……有老鼠!”
“啧!”薄野景行进去,家丁还没跑来呢。果然有一个胖老鼠在屋子里旁若无人地偷吃桌上的糕点,简直嚣张如入无人之境。薄野景行就拎了这只灰皮老鼠出来。这老鼠个头还挺大,足有半斤重。单晚婵连连后退:“丢掉,快丢掉!”
薄野景行饶有兴趣地拎着大老鼠,手里还一晃一晃地:“丢掉作甚,以前老夫被囚时,巴不得进来一只老鼠。”
单晚婵好不容易站定,身子还往后仰:“你要干什么?”
薄野景行已经找了个削水果的小银刀,在湖边就准备把老鼠给剖了。单晚婵吓得面色惨白:“别……你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去做!”
结果,等到家丁赶来的时候,那只老鼠已经成了一只油汪汪、喷喷香的黄金烤鼠……然后薄野景行悲伤地发现自己不能吃,两个家丁喜笑颜开地捧着香喷喷的鼠肉走了。
见薄野景行一脸郁闷,单晚婵笑得不行,只好又化了一粒胭脂丸给她。
晚上,有人来找江清流,称附近出现了一名武功高强的采花贼。这事儿自有官府去管,但是捕快们未必能及时捉拿。而且这些贼子是四处流蹿的,如果这里捉不住,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