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托腮,看着土堆旁的少女。
她戴着一顶破草帽,半跪在草地上专注地挑选优良的花种。她落在刺目的阳光下,与光同化刺目的教人无法直视。
偏偏他紧盯着。
见她挑好花种,往一旁的坑内丢下,再覆土……亚麻的衣衫沾了不少泥灰,粉白的脸儿冒出细密汗珠,她毫不在意,只顾着手中的工作。
阳光下的她过于耀眼,以至于长期生活在黑暗中的他无法适应,看久了眼眸微微生疼。伊路米低头揉了揉眼眸。
他再抬首,见厨工阿明大步走向她。
李太白长着一张爱笑的脸,性格开朗,不论走到哪都讨喜。来九牙居不过是一日一夜已博得其他人的好感。
大家都亲切地唤她:李。
“李,李……杰克说你在这种花怕你渴了。我给你带些水果,先吃了再干活!”阿明拿出一盘水果,有苹果和草莓。
李太白一听,忙脱下手套,捡了一只苹果咬了一大口,一边咀嚼一边说:“呃……嗯还是阿明对我最好!”
她一早起来翻地,没吃早饭,做了半天活,一见食物肚子开始叫嚣。
“慢点吃,别咽着。不够,我再给你拿。”
“嗯嗯……”
满嘴都是果肉,李太白笑着回道。
此时的她笑得像只可爱的猫儿。
阿明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她的头,结果草帽破旧,被他一拍,头顶又破了一个大洞,露出她深蓝的头巾。
阿明尴尬地甩了甩手说:“啊……我给你再找一顶好的。”他说着,却感觉到自窗边有一股阴冷的目光射来。
他扭头张望,敞开窗台只有窗纱飘动,并没有人影。
是自己多心了?!
李太白干脆脱掉草帽丢在一旁,说:“没事。没事。只是戴着好玩。”她目光一眯,扣住阿明的手。
阿明一怔。
突如其来的亲昵让他脸颊一热,身体僵直。他自嘲:都快四十岁的大叔了被小姑娘一碰,竟小鹿乱撞。
他果然到了大叔的年龄呀!
大叔!
“怎么受伤了?”李太白指着阿明手背上的伤口问。伤口未合,仍可见血痕,是新伤,却没有做任何处理,伤口极容易发炎。
阿明不好意思地挣开。“刚刚不少心划了一道口子,没事的。在厨房里工作已经习惯了。”
“怎么不找医生擦药处理一下?”
“刚刚在忙,一会贴创可贴就行了。”阿明说。“揍敌客家只有一名老医生,看病都得排队。不是什么大伤,自己处理一下就行了。”
“你可别少看一些小伤口,因为破伤风死掉的,不在少数哦。”
不是李太白有意恐吓阿明,她在流星街见多了没有钱看病吃药的病人。因一点小伤口恶化,先是一条腿,接着是肺……最后丢了性命。
阿明似信非信。
毕竟他隔三差五,就划一道小口子。若然李是对的,他不得死过几百回了。
李太白吞下果肉,洗净双手,从腰间拿出她的急救小包铺开。“过来吧,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可别瞧我只懂种花哦,我学过医,开过诊所哦!”
说罢,又抓过阿明的手。
倒下消毒水清洁伤口,洒上止血药粉,再包扎好。
阿明见她手法熟练,看来学过医是不假。
伤口贴过防水布带,不怕沾水。就算是小伤,常接触脏水不易愈合,偶尔不小心碰到盐那就一个痛呀!
“啊!李,真棒!”
阿明动了动,一脸感动地说:“我们经常不小心受点小伤,但在揍敌客家不方便外出看病,这里只有一名医生,看病要排队,等医生有空了,这点小伤也好了。”
李太白一听,突然灵机一动,脑海里冒出一个念头。
九牙居大厅内——
宽敞的饭桌上只有李太白和伊路米,还有长耳兔山治。
桌上摆满了各色美味的菜肴,已被李太白不客气地啃了大半,而伊路米淡淡地扫了她嘴角的那一粒白米饭。
让她当管事轻松自在,她非得自称为花农,说什么只懂种花植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