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照片上便能直观看出当时场景的激烈。
“还不错。”言简意赅三个字,对于这个优秀的年轻人,没有过多的夸奖,“留下吧。”
“谢谢您,蒋主播。”
蒋妤挥手让他去节目组报道,办公室内只剩她与陈文洲两人。
陈文洲意味深长给她透了个底,“这个节目策划上面其实是认同的,但你也清楚,如果这次不行,领导说了,那就不扶了。”
如果烂泥扶不上墙,确实不用费太多的人力物力去扶。
给蒋妤这次机会,恐怕还是看在往年蒋妤打造了《法政时刻》这个节目的面子上。
“说说看第一期节目的选题是什么?”
蒋妤将六名死者的新闻拿出来,“产后抑郁。”
陈文洲对此持怀疑状,“你确定这六名死者与产后抑郁有关?”
“不确定。但是只有调查之后才能知道究竟有没有关系。”
“我听说这几天你一直在外跑新闻,怎么样,有没有查到什么?”
“没有,警局跑了,家属家里也去过了,医院也去查了,六名死者,真的是自杀。”说到这,蒋妤无奈摇头,“因为晚间新闻的报道,现在把矛头转移到了医院身上,新闻不谨慎,博取民众眼球,一味追求收视率,我真不明白,咱们是全国数一数二的电视台,短短三年,怎么会容许这样的新闻出现在电视上!”
相比于蒋妤的忿忿不平,这种情况见得多了的陈文洲并没有过多愤怒的情绪,“当年你入行的时候我就让你慎重考虑过,现如今的记者行业鱼龙混杂,作为一个媒体人,一名记者,最重要的是要坚守自己的底线和原则,他们没有坚守,已经是违背了这个行业的规则,更新换代这么快的时代,你要相信,留下来的,绝对不会是他们这批攥写这种新闻的记者!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要为大众,传递真相。”
蒋妤深谙其道。
“只是,这节目组的人员名单……”蒋妤凝眉,实话实说,“老师,我觉得那群小朋友热情不足,这样的组,很难带。”
陈文洲笑,“为难了?”
“倒也不觉得为难,就是觉得麻烦。”跑新闻制作节目已经够辛苦了,还需要她来管理整组人,蒋妤确实有心无力。
“蒋妤,你知道电视台里节目撤掉之后,节目组的人,都去哪了吗?”
蒋妤保持沉默。
她在电视台工作五年,自然知道一档节目停播后,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会被零零散散派遣到各个节目组里,运气好的分配到新节目可以重头开始,运气不好的分配到开播多年的节目中,节目核心团队早已建立,哪还有他们那些人插足的份,出头更是无望。
“你也别怪他们,都是进台没几年的小朋友,阅历不足,经历不够,没经历过你之前的辉煌,人云亦云的流言里根本不了解你。人啊,都这样,趋利避害,你得让他们信服你,才能驾驭他们。”
是这个道理。
蒋妤笑道:“我知道了,谢谢您。”
陈文洲摆摆手,“你那个选题,加油啊,师父还等着给你审片呢!”
“师父,您放心,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陈文洲看蒋妤自信的笑,似乎又看到了他从沙堆里淘出来的那颗珍珠。
翌日,蒋妤召集全组人员开会,言简意赅将第一期的选题过了一遍,明确采访对象及分工后,窃窃私语声传了过来。
无非是些质疑的声音。
年轻有冲劲是好事,但可惜,没经验。
蒋妤将文件往桌上一扔,几十号人声音静了一静,而后齐齐站了起来。
“蒋妤姐。”
星光台按资排辈,蒋妤却不太喜欢别人叫她姐。
蒋妤目光扫视而过,很有趣的是,蒋妤觉得自己像是学生时代的老师在点名,这群年轻洋溢的脸上没有干劲,一个个埋着头,像沙漠里把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
鸦雀无声。
得,属于年轻人的冲劲也看不到了。
“在我的节目里,我需要大胆响亮的声音,大家都是媒体人,新闻工作者,有什么话放开了声音说,质疑是本能,有质疑是好事,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