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婉拉着她走,她自然不能不走。康二太太就皱皱眉,心想,姐姐不是说他们家没有打算把方婉配给这位萧公子吗?难道是方婉自己的意思?
不过虽然这样说,她还是要敲打一下段双儿,便道:“且不管方姑娘怎么着吧。我就是怕你不明白,这位公子的模样气派你也是看到了的,很是过得去的吧?你虽是我的表侄女,到底你到我们家也有这么些年了,我也只管把你当了亲姑娘一样的待,在这样的事上,能成全我也想成全你。这位公子虽说是做买卖的,可是到底是宗室身份,单是那个姓氏,就比咱们都贵重了,我说句不怕你恼的话,要说身份,只怕咱们还是配不上的,只是难得如今一起进京,路上这么些日子,时日是尽有的,你多去走一走,温柔和软些,你这样的容貌,又有这样的手艺,若是这位公子对你有心了,进京了拿着咱们家的名头去议一议,也还说得过去。”
段双儿叫她这段话说的两颊通红,越发像是红苹果一般,哪里还说得出一个字来,康二太太看着她,又说:“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不是害羞的时候。咱们在锦城的时候,那些上门来说亲的,说的都是什么人家,你也知道,别说老太太舍不得,就是我们也都不情愿。可是终究不能留你一辈子不是,要是实在寻不到好的,还不得矮子里头挑高个子的?倒是如今这样的好时候,你心里可要明白啊。”
段双儿倒知道康二太太这话也有几分真,若不是老太太疼她,大约什么填房、妾室的,说不准就定下了一个了。
她从康二太太那里出来,夜风吹着她滚烫的脸颊,她心中格外茫然,可是那位萧公子,明明就是心仪方四姑娘的啊。
第二天两家人还没启程,方四姑娘就果真来找她拿花茶了,段双儿又觉得,方四姑娘也对这位萧公子很上心啊。
她已经包好了两包茶,一份给萧公子用,一份给方婉:“方四姑娘体质有些热气,夏季不要贪凉,这茶也是每天喝一杯就是,只除了癸水的时候不能喝。”
“叫我姐姐就得了!”方婉又笑嘻嘻的调戏人家小姑娘,捏人家的脸:“做什么这么客气!”
然后她就去找萧重交差了,段双儿远远的看着两人说话的姿态,心下叹气,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人家这两人才是一对儿吧,我去做什么呢?
康二太太的这算盘打的一点儿也不隐秘,昨天段双儿的出现,方婉只要有一半精明都能看得出来这心思,立刻就猜到了康二太太身上,只是这身份实在差的太远,哪有半点儿可能。别反而惹恼了景王殿下吧,昨日她见他就有点不耐烦的样子。
这样的人物,可不是喜怒无常的吗!方婉自己都处处小心伺候,不敢惹呢,方婉想了想,就去找康南云。
锦城到京城,水路居多,他们这一日就已经上了水路,两家人包了一只大船,房间不少,还算宽敞,康南云坐在窗子边上手里在编着什么,方婉进来也不客气,探头一看:“哎呀,你也编这个,我幸好还没开始动手。”
康南云的丫鬟小烟在一边分线,见是方婉,连忙招呼,请她坐,又去倒茶。康南云看她一眼,手里却没停。
端午节快要到了,这是每年的大节,便是不在家里,一切从简,这节还是要过的,别的东西也罢了,家里自会预备,但姑娘们总是要预备一些小东西佩戴和送礼,康南云手里在编的就是一个个小巧的粽子,五颜六色,里面放上一点香药,就很精巧可爱了。
方婉是知道她上一世总和康南云撞上,可没想到这辈子她回来,多过了十几年,还能和康南云撞上,不知为何,她还觉得挺安慰的。
康南云问她:“干嘛?”
真是半点也不客气,方婉也是没好气:“还能干嘛,你娘不知怎么看上那位殿下了。”
康南云倒也不意外,虽然不知道,可她一寻思:“双儿妹妹?”
她虽是听方婉说那是一位殿下,可不是普通宗室子弟,但康南云精乖的很,知道不管是真是假,都不能宣扬,既然那位殿下自己没宣扬,那必有缘故,甚至就算是他有意要扮猪吃虎,人家也有资格,你贸然去帮人宣扬了,说不准就惹恼了人家。
可是叫她娘动了双儿这心思,那说明方婉又搞鬼了,康南云对方婉向来没好气:“还不是你搅出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