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太平。
戚无咎不负众望,及至去年,已有海寇头子亲登天津码头,奉降书求和。
可惜一波刚平,一波又起。当年苏晋出使安南,曾与胡皇允定两境太平。谁知去年初,胡朝皇室内乱,宗亲胡邵擅权,诛幼帝登大宝,此后野心不止,追杀幼帝旧部不说,还反悔当年胡皇与苏晋允定的太平,频频进犯大随边境。
胡元捷死里逃生,赶往大随境内求助。朱昱深接到急遞,得知小小安南竟敢撕毁合约,勃然震怒,原想派兵南下镇压,然而自朱祁岳去世,岭南至西南一带一直无拿的出手的将领。朱昱深左思右想,决定再次御驾亲征,于去年夏出发,秋已至云贵一带。
因这回征战是在异邦境内,邸报上的记录并不详尽,至于平头老百姓,只知战况顺利。
罗松堂老胳膊老腿儿,行不了远路,舒闻岚是礼部侍郎,而今要从蜀南入云贵,难道是朱昱深已大获全胜,舒闻岚前去接驾?
苏晋想到此,眉头才微微一紧。
云贵离川蜀太近,朱昱深率大军返京,倘若接到风声,入川了怎么办?
昨日朱南羡已与她说了云熙的身份,一府之地,藏着两个皇室正统,实在太危险。
姚有材盯着苏晋,心叹此人当真沉得住气,到这时了,面上才有些微起伏波动。
他不是傻子,与苏晋打了三两回交道,眼下也算看出来了,这个姓苏的,绝非平头百姓,不说气度,单就这份从容,若不经一番风雨如何锻造得出来?
“苏公子,本官知道,你不是一般书生,有功名在身,是不是从前还做过官,管过事,在京里认识一些人?”
“还有南护院,凭你的武艺与本事,也该不是一般走镖的,是不是以往还从过军,当过统领什么的?”
姚有材说着,竟也不惧朱南羡搁在他脖颈边的匕首,淡然一笑:“本官其实知道你们为何要千方百计地打听那几位自京里来的钦差,你们想替江家,想替翠微镇伸冤出气,你们觉得从京里来的钦差应该是当年的老熟人,是以想请他们治本官的罪。”
“可不巧,”他轻描淡写地看苏晋与朱南羡各一眼,“这回来的钦差官太大了,你们不认得,如意算盘打偏了珠儿,没路可走了是不是?”
姚有材这么想其实无可厚非。
苏晋与朱南羡的确在听到舒闻岚的那一刹面露难色,只是,这难色是因为想到了朱昱深。
也是太巧了,京里官越大的他们越熟。
姚有材看他二人不置可否,越发以为自己猜想得很是,仿佛大肚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