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朝明接过,眉头一蹙,但没多言,三下五除二将苏晋捆了,拦腰横抱而起,把她关入了自己的书房。
书房的门就要合上,铺洒进来的秋光在这门掩上的瞬间寸寸败退,苏晋被捆在八仙椅上,张着满目血丝的眼,看着这就要褪去的光,忽然卯足力气,朝门口撞去。
红木制的八仙椅太沉了,她浑身失衡,连人带着椅子跌倒在地。
苏晋摔倒的轰然之声令柳朝明心头跟着一震。
他背身抵着门,面上虽还平静,额角已渗出一滴一滴的汗珠。
可他没有允许自己开门去看。
在柳昀这一生中,没有想与不想,只有该与不该。
书房内又传来细细的长音,那是木头磨在地板上的声音,是苏晋,正拖着与她捆在一起的八仙椅一寸一寸地往门口挪。
她看到柳昀抵在门上的身影了,她知道他还没走。
“你会怎么对他?”她问。
沙哑的,带着一丝霜意的声音隔着门扉传来,像沾染上了陈年旧木的朽味,柳朝明竟听出了一丝哀切。
他终于自持不住,开始慢慢地,粗重地喘气,仿佛方才一番纠缠的疲累终于回缓神来,开始在他四肢百骸里慢慢攀延,要一丝一丝地抽光他的气力。
“你们会怎么对他?”苏晋又问,声音比方才还要难过。
冷玉似的眸子浮起一片雾,连唇角也跟着微微一动。
柳朝明想要开口,却不知当说什么。
启齿的一瞬间,抵着门的指尖没由来地一颤,他忽然意识到苏晋方才问的是“你们”,而不是“你”。
是了,她知道他是她的政敌,不会对她手软,所以她不求情。
她知道他与朱昱深是同盟,最后势必想夺位,所以不问“你”而问“你们”。
她还知道她此刻被这样幽禁起来,必定会被利用,她在他掉以轻心的时候一句“你们会怎么对他”,并非全然因为绝望,因为落败了,甘心了,只求一个结果。
她是想在他的只言片语中,算出他们会怎么利用她,借此再作应对。
不愧是苏时雨,到了这个地步,还在谋划。
眸中雾气一下散去,寒眸如黑曜,深似古井。
柳朝明看了一眼安然,言简意赅地吩咐:“落锁。”
安然称是,上前来将书房锁好,却没离开,而是退至院中,与阿留并排跪于一处,朝柳朝明一起磕了个头。
柳朝明知道他二人的意思。
这是在求他留苏时雨一命。
柳朝明没应他二人的请求,只道:“她要什么便给什么,但若问起朝中事,一个字都不许提,倘若人不在了,全府上下,通通陪葬。”
第199章 一九九章
书房不想进了, 齐帛远讨要的孤本也没工夫拿。
但,有无孤本已不重要。
柳朝明离开柳府前,吩咐安然:“即刻去查, 今日都有谁知道苏时雨来过柳府。”
安然知道,这是要灭口了。
一连三日,苏晋都没在廷议上出现,她向来凡事有交代, 甫一下没了音讯,朝里朝外都炸开了锅。
堂堂内阁一品辅臣、刑部尚书不见踪影, 上至三法司, 下至应天府衙门,五城兵马司,全都派了人去找。短短数日, 整个京师几乎被掀了个底儿掉,却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找着。
最后的线索,停留在九月初二当日,苏晋见过文远侯,命人备马回府。
“刑部户部那头的人说, 生要见人, 死要见尸, 这几日已分派侍卫去云集河, 金水河, 还有淮水里撑杆子寻人了。但, 这也是做给大人您看的, 其实他们心里都有数,当日文远侯拜别过苏大人,便去寻了大人您,您二人又各自回了府,直到傍晚您才回宫,要说苏大人的失踪与您没干系,他们私底下都不信,奈何没真凭实据,总不敢带人闯去柳府,等河水里没捞着人,大约就要想辙去各臣工府里找了。”
言脩去言鼎堂与六部议完事后,回来如是说道。
柳朝明没应声,同在公堂里的钱月牵问:“礼部兵部几个衙门呢,怎么说?”
“出了这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