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心知肚明。罢了,是他冒犯在先。
他合袖对苏晋施以一揖,是个致歉的意思,折身正要走,身后苏晋忽地唤了声:“柳昀。”
日光耀亮,烈烈一束穿过被推开的门隙泼洒进来,浇在他身上,也浇在她身上。
苏晋觉得这艳烈的光简直要将她这致死的秘密曝露无遗。
可是其实,她的身世,她的秘密,在柳昀面前从来就是无遮无掩的。
“令尊何时要见我?”她问。
柳朝明倏然愣住。
若无关乎立场,无关乎时局,她对他始终有一种莫名的,近乎顽固的,出于本心的信任。
苏晋又道:“我……没有裙裳,总该花些时日去准备。”
柳朝明静了片刻才道:“父亲这些日子还在文远侯府小住,要两日后才回来。”
苏晋于是点头道:“好,两日后时雨去府上拜访。”她想了想,“我来时会带上覃嫂,到时请大人为时雨辟一间屋子,到了贵府我才换衣。”
柳朝明无声应了,沉默一下道:“多谢。”
苏晋摇了摇头:“大人有礼。”
苏晋当日回府,想着自己没有衣裙,打算让覃氏去沈府借一身回来,她将此事与覃氏提了后,覃氏却道:“怎么没衣裳,当年苏宛小姐进京,大人还吩咐去给小姐做几身襦裙,而今小姐虽不在京师,一年四季终归各留了几身,大人挑一身就是。”
苏晋倒也没费工夫挑,只吩咐覃氏到时将女儿家要用的事物一应备好,随即回宫料理政务去了。
反是覃氏为此事足足操持了两日,将府上女儿家能用的裙钗环簪,包括她自己的一并翻出来,一样一样地挑,一样一样地拣,直到随苏晋登上去柳府的马车了,还忧心道:“大人成日里只顾忙朝廷公务,对自己的事太不上心,女子的礼数与男子的礼数大不同,大人连半个时辰都不愿腾出来学。”
苏晋笑道:“现学也是一样,女四书我早年读过的。”
柳府的下人原就十分少,今日大都被柳朝明差遣去了后院,只留了安然与阿留在府门前候着。
阿留昔年虽陪苏晋出巡,却不知她实是女儿身,直到听安然说了,已连着两夜没睡着,翻来覆去没想通,今日见到苏晋也是几回想开口问,幸而他事先已被安然连番告诫,虽欲言,好歹止住了。
安然将苏晋引自一处厢房说道:“屋子里备了妆奁与水,若苏大人还需旁的什么,安然与阿留就在屋外守着,尽管吩咐一声。大人吩咐过,要等苏大人梳洗更衣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