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一声,享殿处传来合门的声音。
朱祁岳浑身一震,握紧“青崖”,快步地朝享殿疾奔而去,使劲浑身力气将门撞开。
木闩被撞断,正待落锁的朱沢微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震得退后了几步,手中的铜钥匙落在地上。
朱祁岳满目怔然地看着朱沢微,又看了看已自殿侧熊熊燃起的火,怒道:“七哥你这是做什么?!”
朱沢微似乎没想到这时候竟还有人来寻他,愣怔了一下,才道:“你来干什么?”
朱祁岳却没答这话。
殿中全是布帘木梁,许多地方还被朱沢微浇上了油,火势蔓延得很快。
他一把抓住朱沢微的胳膊:“跟我出去,我——”他一顿,“送你回凤阳!”
谁知朱沢微听到“凤阳”二字,一下子挥臂挣脱开朱祁岳的手,嗤笑了一声:“你怎么送我?这个江山都要是他朱南羡的了,我只要离开这里,外面万万亲军卫,万万箭矢等着要我的命!”
他说着,负手慢慢走回殿里,顿了顿又道:“别管我,你走吧。朝中已无武将,十三他,不会要你的命。”
外头已是暗沉沉的暝色,殿中火舌一下子卷上布帘,“腾”地一声蓬勃燃烧起来。
朱祁岳却没有动,片刻后,他轻声问:“我若走了,七哥怎么办?”又道:“我早已说过了,我不会扔下七哥不管。”
朱沢微的背影微微一震,却没有回头:“你还不明白吗?从十三回来的那一日起,我就走到了末路。这座暂无人来的殿宇,才是我给自己留的后招。我就是死,也决不让东宫的人手刃;我就是烧成灰,也决不让他们动我分毫!”
他略停了一下,没听到离开的脚步声,于是道:“你也不必觉得自己害了我,凭我当时在宫里的势力,即便有你保,要杀十三,其实还有很多种办法,我后来没对他动手,是因为我忽然想明白了一桩事,想要留他一阵。”
“什么事?”
朱沢微冷笑一声:“当初落水的侍卫,知道苏时雨真正身份的那名侍卫到底被谁掳去了?宫前殿的局是谁布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冬猎时,朱弈珩得知父皇暗中安插虎贲卫保护朱悯达到底是不是巧合?若不是,他,或者他们,是做了怎样的布局,竟连父皇最机要,最临时的决定都能提前知道?你要想想,父皇安排虎贲卫进封岚山一事,是连朱悯达朱南羡这样的东宫宠儿都不晓得的。昭觉寺事变,柳昀一个臣子,是怎么做到在半个时辰内,拿到矫诏,着急兵马发动宫变的?他是如何这么快得到消息的?
“这个宫里藏着的秘密太多了,柳昀这个人太不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