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觉得紧张危险的氛围似乎缓和了一些,不由心中暗松口气。
程曦来到燕贵人面前,曲腿道:“燕贵人,事情太多,奴婢一桩一桩与您捋。”
“直接问吧。”燕贵人抬了抬眼皮,鼻中轻哼了一声,这丫头最初就该交给刘云香收拾。
“王美人之事,是娘娘安排的?”
程曦目不转睛地望着燕贵人这张尖利的脸,她要抓住燕贵人每一处的表情反应,来推断她是否有欺瞒。
燕贵人不以为意的白了程曦一眼,她没有必要说谎,即便她们知道了真相,说出去一样不会令人信服。
谁会相信,不用刑,燕贵人会自己招出罪责来?
再说,只要是经她手做的事,是不会留下证据的,即便现在将真相说出来,她们也无从查证,除非玉妃娴妃那两个傻蛋自己跳出来承认。
所以,她大可不必说谎。
“嗯,只是本宫没想到,林枫益那个浑子竟能想出那个招来。”
燕贵人看着程曦,表情似笑非笑,接着道:“你与那浑子……”
“燕贵人,那酒可有问题?”程曦不想听她说那些有的没的,直接出言打断。
“酒?我不知。”
要说那酒里有何药,燕贵人本就不知,这事当时是刘云香一口应下的,她本就不清楚酒里究竟都放了什么。
“是玉妃做的吧。”程曦替她回答了。
刘云香医药世家的家底,整个瑞德宫只有她能做得出来。
“这……要不你们去明月堂问问。”
燕贵人说完,那双细长的眼睛微眯,冷冷地与程曦对视着,她在打量这个口齿伶俐有着小聪明的宫人,猜想着她们今日来这里,究竟是要做什么。
那双厉眼并没有让程曦有所躲闪,反而让她更加清楚,燕贵人开始有所提防了。
“药不在酒里,在娴妃手中,所以当时即便皇上派人去查酒,也绝对查不出端倪来。”
果然,听到这儿,燕贵人淡定的面容上,睫毛忽然闪动了一下。
“说到玉妃,那就不得不提玉妃小产的事。”
毕竟这件事最终结论已经盖棺,传话的宫女与王美人皆已死,证据如今定是查不出来的,程曦既然已经要到了答案,便不在去纠结上元节的事了。
一听到玉妃小产这四字,燕贵人忽然顿了顿,饶有深意的斜眼看着罗晶:“这件事不是我。”
“玉妃怀孕的事,整个后宫恐怕只有瑞德宫的人才知晓吧?”
程曦说的不错,那时候连大医院的都不知玉妃有了身子,刚得知怀了的时候,正巧太后病下,请早已是免了,平日里她又不常与其他宫的来往,而她显怀的时候正逢炎夏,哪个主子还会没事往太阳地里钻,皆是躲在房里落个清静。
连明月堂其他宫人都以为,玉妃是个怕热娇懒之人,日日不肯出屋罢了,谁却能想到,自己的主子竟有了身子。
燕贵人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别把我想得那么愚笨,玉妃有身子于我来说,是好事。”
“那可未必,你不是差点就能将罪名泼到我头上了么?”
罗晶在一旁接话道。
燕贵人鼻中冷哼了一声,:“若真是我做的,那夹竹桃便不会出现在那个御膳房的丫头屋中,而你……”
燕贵人顿了一下后,接着道:“也不会是差点担了罪名。”
程曦与罗晶对视了一眼,神色中并无惊讶,因为燕贵人说的,与程曦猜想到的完全一致。
燕贵人的作风,不可能将夹竹桃塞到那个与她并不相熟的红红屋中,而是会想尽办法,藏到惠仁宫里,来落实罗晶谋害玉妃的罪名。
用玉妃肚里的孩子,换蓝妃的失势,这笔账才划算。
可这事,说到底,只是惩戒了几个宫人,对燕贵人而言,并没有多大的利处,反而林胥年后来还因此事,责她了一番。
所以对于燕贵人来说,玉妃小产的事,她瑞德宫亏了。
“敢问燕贵人觉得此事,可能与何人有关?”程曦道。
“不是你们做的?”燕贵人不悦地挑起了眉,用着猜忌的目光,来回打量着殿中的二人,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