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与小翠被押进殿时,那粥房的掌事公公,红红,明儿,娴妃跟前的,取冰的宫人,还有粥房其他几个宫人……
凡是今日与那绿豆粥有过接触的,均是跪在殿上抽泣着。
燕贵妃那如鹰的眸子瞬间锐利起来,如冬季严寒的冷风一般扫过殿下之人,这几人不由缩了缩脖子,心里再是害怕,也不敢哭出声来,皆伏在地上不住地颤抖。
“负责煮粥的是哪个?”
燕贵妃冷冷瞟了一眼刘嬷嬷,刘嬷嬷便上前声如洪钟。
红红大气不敢喘,只是眼泪吧嗒吧嗒朝下落着,顿了顿才缓缓抬起了头,声如蚊鸣般道:“是奴婢。”
燕贵妃冷眼望她:“受何人指使?”
红红一听泪如泉涌,不住地摇头:“没、没,奴婢如往常一样,这粥里只有百合,莲子……”
“啪啪!”
刘嬷嬷狠狠两巴掌将红红的话音打断:“主子是问你,受何人指使!”
红红嘴角渗出一丝鲜红,那耳朵忽然听不清话来,只有一阵响亮的嗡名声在脑中回荡,眼前也顿时一片漆黑。
身旁跪的明儿,一副委屈的模样,膝行上前伏地嚎哭道:“贵妃娘娘替玉妃做主啊!是惠仁宫的!惠仁宫害了玉妃娘娘!”
“一个个说,管事的公公先言。”
燕贵妃白了一眼那不争气的明儿。
管事公公清泪挂面,憋着的嘴抖了几下,这才出声:“今日奴才在粥房看着,先是那惠仁宫的姑姑从宫人红红处领了三碗粥,随后那红红便跟着一起出屋去取冰,接着瑞德宫两个宫人又进了屋,一听要等,便急急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啊,奴才听外面似是有些争吵,出去一瞅啊……”
公公说至此,斜眼望了望明儿和娴妃跟前的。
“说。”殿上燕贵妃语气冰冷。
公公咽了口唾沫接着道:“是瑞德宫的要与惠仁宫的争那三碗粥来,奴才看锅中的就要好了,便喊了一声,这惠仁宫姑姑便将粥让了出去。”
程曦心里踏实了一些,这管事公公没有乱言,只要说清了,是明儿将粥抢了去,而不是她主动给粥,那她与小翠的罪责还有的一推。
燕贵妃将那肃杀之气的目光落在了明儿脸上,见明儿心虚地垂下了眼,她已是清楚,这公公所言不假。
“你来说。”燕贵妃接着对红红道。
红红轻轻晃了晃脑袋,似是缓了过来,泪珠不断从那红肿的脸上滑过:“奴婢带着粥,与惠仁宫两位宫人刚走了几步,便被她们拦住了。”
红红指了指明儿。
“明儿说。”燕贵妃道。
前面的话都还属实,到了明儿这里自然是变了些味道,免不了添油加醋一番,可中心主旨还是未变,毕竟那是在院子里发生的事,周边那么些宫人看着,她也不能随口胡编。
大致还是说她怕玉妃娘娘等急了,便与程曦“好生”商量,没想到程曦各种拿蓝妃压人,一声比一声高,似要吃人一般。
明儿说完后,程曦才知道那娴妃跟前的是叫荔枝,也是照着明儿说的来了一遍。
这下轮到程曦与小翠了,怕小翠被吓到说错了话,程曦便起身先讲:“回娘娘,之前管事公公说的,正是今日发生的事,其实今日院子里还有许多排队领粥的宫人,随意一问便可知殿下谁人在言假。”
燕贵妃眯起眼睛细细打量程曦,缓缓点了点头道:“你不是不愿意让粥么,为何后面又变了主意?”
程曦镇定道:“起初奴婢是秉着宫规宫律的,小翠排了近一个时辰,才领到了粥,而明儿一上来便要争走,奴婢自是不允,而后来,明儿说是瑞德宫主子要粥,奴婢一听,念记着贵妃娘娘的恩典,索性就让了出去。”
果然,燕贵妃一听到那句“瑞德宫主子”,这冷眸更寒,明儿刚想辩驳两句,便被燕贵妃狠狠瞪过来的目光吓住不敢开口。
别小看了程曦这句话,瑞德宫的主子只会是燕贵妃,而玉妃只是明月堂主子罢了,明儿这番言论,要么是假借燕贵妃名讳,要么就是直接将玉妃比作燕贵妃。
这免不了让燕贵妃恼火。
燕贵妃给了刘嬷嬷一个眼神,刘嬷嬷点头便来到明儿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