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很烫,温度太高,
眼睛睁开久了会痛,但我不能闭着。
我还有很多话想对你说。
你看到这些话的时候,一定很难过。
想到你会难过,我就很难受。
心里难受,比身体被火烘烤的难受更难熬。
我已经让你难过了一年,
为了我,不要再难过下去了好不好?
是人都会死,用力活过、用心爱过的人,不会惧怕死亡。
我们的身体曾合二为一,我们的嘴里有彼此的味道。
我早已把这些铭刻在了骨头上,火是烧不毁的。
我知道你也是这种感觉,想忘也忘不掉,因为你就是我的那根骨头。
我不强求你马上忘掉我,那一定是锥心刺骨般的痛。
人有一颗心脏,两个心房。
我们可以同时拥有两座精神家园,左心房小森林,右心房大海洋。
小森林安放快乐,每种下一颗快乐的种子,都要精心栽培,让其长成枝繁叶茂的大树,日积月累,就成了大森林。
大海洋装载痛苦,海会枯,石也会烂,再大的痛苦,都不过沧海一粟,终究会随风而逝。
想起我,如果你是快乐,在你左心房小森林里辟一个角落给我就够了,这样你和我仍然拥有一座小森林,并且是永恒的;如果是痛苦的,请务必把关于我的一切扔进大海洋,让海水冲走。
现实生活中,许你一座小森林的人,一定是陪伴你一生的人。
我没有资格了。
为了苏铁和银杉,为了我,你必须和我告别。
不说再见,也没有来生。
能在今生守护过你,我已经很富足。
……
后面的字迹已经无法辨认,鹿鸣眼泪也已经流干了,许久,把信收了起来。
如往常一样,她给他洗脸,洗手,刮胡须,擦拭身体,换衣服。
忙完以后,她坐下来,静静地看着沉睡的男人,眼珠不敢眨一下。
她把眼睛当成相机,想把他现在的样子照下来,存在心里,最后在他唇上吻了一下,迅速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
周笛打来电话,《大鹏和小呦》今天在玉仑河市区最大的电影院点映,森警大队的人很多都去了,问她要不要去。
因为她的情况,电影后期的宣传,制片方没有要求她参加,都是周笛代她在忙。
鹿鸣一开始不打算去,可挂了电话之后,她突然感觉无处可去,也无事可忙。她不敢留在医院里,生怕会突然改变主意。
苏铁和银杉一个星期前被钟宇修送到北京去了,鹿晓茸虽然还是不和她说话,但没有像之前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