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咸临,快速的梳洗换衣。她常居军中,全无寻常公主的舒缓从容。三两下收拾干净,往福宁宫去请安。
管平波即将临盆,精神有些不济,歪在榻上看折子。榻边好几个人,当中的老妇哭的稀里哗啦,絮絮叨叨的不知道在说什么。被范元良引进门的甘临见此情景不由怔住,这些……是谁?
管平波抬眼看到甘临,立刻笑的眉眼弯弯:“回来了?黑瘦了许多,看来在军中吃苦了。”
甘临在厅中立定,她久出未归,对母亲行三跪九叩大礼。礼毕,行到榻前,关切的问:“妈妈怀相可好?”
管平波笑道:“年纪大些,不如怀你那会子轻松。”又转头对鼻涕未干的老妇道,“你们闹着要见我,现见到了,然后呢?就同我说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老妇正是管奶奶,前次被青皮吓的不轻,幸而方坚派人照拂,才得以在乱象中保全。待她察觉管平波对他们并没有全然放任不理,立即使出胡搅蛮缠大法,对着去她家帮忙的金吾卫一哭二闹三上吊,非要见管平波。金吾卫无法,只得上报。足足折腾了好几个月,管平波才腾出空来见人。祖孙十几年未见,彼此都变了模样。尤其是管平波,久居上位,气度今非昔比。若非明知身份,只在路上遇见,管家人当真认不出自家亲骨肉了。
被管平波不咸不淡的噎了一句,管奶奶吸吸鼻子,哭诉道:“一家人没有隔夜仇,你要记仇记一世不成?没有我们把你嫁窦家,你也当不了皇帝!”
管奶奶竟翻起了旧账,身后的儿孙都快吓尿了!虽是真话,您老也别直说出来啊!
管平波眼皮都不抬:“然后呢?”
管奶奶哭了半日,管平波无动于衷;豁出去戳肺管子,管平波还是无动于衷,管奶奶没辙了,吧嗒吧嗒的掉泪道:“你到底要怎样嘛!”
管平波的视线跳过管奶奶,落在了管大伯身上。管大伯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缩着脖子低了头。管平波嗤笑:“怂成这样,出去说是我管平波的亲伯父,人家信吗?”
管大伯没敢答话。
管平波道:“十几年来,多少天灾人祸。没有我的庇佑,你们早死在不知哪处逃荒的路上了。你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