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四十九日,外人只当她不舍得,实则乃权力交接的要紧关头,甩给了太监筹办的结果。之所以没有提出反对, 还有做给孔彰看的意思。孔彰此人此生, 吃亏就吃在重感情上。明知道哪条路更宽广, 偏偏下不了狠手, 最终到哪处都落得个忍气吞声的结果。当年在陈朝是,在梁朝亦是。却又偏偏是这份重感情,在人命贱如草芥的时代, 显得十足的珍贵。
手抚上脖子,窒息的触感记忆犹新,但管平波生不出丝毫痛恨。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的时候,居然真没舍得杀她,妥妥是真爱啊!她有些理解后世的成功人士为何喜欢傻白甜了。高处不胜寒,每天面对的是海量的算计,回到家里再不必勾心斗角,确实挺放松的。毕竟肯托付真心的聪明人可遇不可求,就算遇到了、求到了,还很有可能中途被老天给抢走。想到此处,管平波郁闷的翻了个身,不再想让她糟心的感情生活,心思转到了朝堂上。
以女子之身荣登宝座,看起来很顺利,其实不然。以现下的通讯情况,消息只怕才将将抵达江南郡。待到消息慢慢传开,江南、浔阳、江淮几郡的读书人是必然要作乱的,她一手土地改革,一手科举改革,相当于扛着工兵铲,直接铲断了他们的根,不炸才怪。而虎贲军旧年三郡么,也最好警醒些。南边的半壁江山绝不可能真的太平,现在仅仅只是来不及反应而已。江南的土改,只怕有硬仗要打。
就在此时,一个小太监掀起帘子进门,柔声细语的道:“陛下,楚王殿下求见。”
管平波回过神来,道:“进来。”
须臾,咸临裹着大毛衣裳跑进门来,跪在榻前,扑到了管平波怀里,带着哭腔道:“妈妈不要我了么?”
管平波惊愕的道:“旨意早颁了,你今日才来闹脾气?”
咸临哽咽的道:“方才宫里的太监请我出宫,我不要去跟伯母住。妈妈,我不跟姐姐争皇位,你好歹留下我。”
管平波在咸临额头上弹了个镚儿:“就你个睡到日上三竿都不肯起床的小懒猪,居然有脸说出争皇位的话来?哎呦喂,可稀罕死我了。”
咸临没理会管平波的玩笑,忍不住抽泣起来:“妈妈,我不当楚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