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奶妈已是嘚瑟了好几日了。
按住甘临, 刘奶妈开始絮叨女子庄重文静的道理,还拿陆观颐举例:“你看姑娘, 端庄娴雅, 哪个不爱?你将来若似姑娘一般,提亲的人能踏平门槛哩。到时候我们在里头选个最好的, 风风光光的出嫁,才是体面。”
甘临问:“什么是出嫁?”
刘奶妈想了想道:“譬如将军, 原先住在刘家坳,后来长大了,嫁与你阿爷,然后生下的你。”
甘临问:“刘家坳是哪里?”
刘奶妈道:“是巴州城外的村子”
甘临惊了:“我妈不是长在我们家的啊?她是从别处来的啊?”
刘奶妈哭笑不得:“谁是天生长在夫家的啊!”
甘临道:“那我以后也要去别人家咯?”
“自然。”
甘临撇嘴:“那干嘛不是别人来我家啊?”
刘奶妈耐心解释道:“你是女孩子,当然是你去别人家。”
甘临问:“为什么?”
刘奶妈道:“没有为什么,大家都是这么着。”
甘临追问:“那姑娘呢?”
刘奶妈只得道:“姑娘还没嫁呢,当然还在咱们家。她要是嫁了,就是别人家的啦。”
甘临道:“那还不如不嫁。”
刘奶妈笑骂一句:“又胡说。”
张金培挖着鼻孔道:“刘奶妈,你忘了上门女婿了”
刘奶妈道:“上门女婿有什么好?但凡好点的男人,哪个爱做上门女婿?”
张金培吊儿郎当的道:“那是没有能干人。你问问战兵营,多少想给管家做上门女婿的,母老虎看不上啊。”
刘奶妈登时火起:“成日见你们胡闹也就罢了,当着孩子乱说什么呢?那是我们家二太太,她不计较你们,你们还蹬鼻子上脸了?我从没见过你们这等不要脸的,有夫之妇骚扰个没完!军纪怎地就不治死你们”
张金培从凳子上跳起,嚷道:“你别乱讲!我才没看上她。”说完腹诽道:那么不讲理,他也觉着众人眼瞎!
刘奶妈没好气的道:“那你还说?”
张金培翻个白眼:“我说怎么了?二太太又怎么了?不兴人改嫁啊?”
刘奶妈气结:“我家二老爷还活着呐,改你娘的嫁啊!”
张金培道:“活着就不能改嫁了?休了你们二老爷便是。”
刘奶妈愤怒的道:“哪有太太休老爷的!?”
张金培给噎了一下,哼唧道:“你们汉人狗屁规矩真多。”
刘奶妈方才想起张金培压根就是化外之人,苗家如今大半拉还走婚呢!谁知道爹是哪个!顿时觉得自己蠢了,跟个野蛮人说了半日。掉头就来教育甘临:“别听他的话,他不是我们汉人,不讲理的。”
甘临听了一串新词,正疑惑呢,问:“休是什么?”
刘奶妈恨不能给张金培一下,咬牙切齿的道:“不是好话,你再不许提起了。”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跟管平波提上一提。虽说巴州喜悍妇,然甘临如今是越来越野。跟一群糙汉子混着,将来怎么说亲?还是送回巴州养得了。只怕二老爷还更温柔敦厚些!这都叫什么事!
甘临哦了一声,完全没把刘奶妈的担忧放在心上。见张金培在火里刨红薯,也闹着要。张金培闲的神蛋疼,带着甘临,烤了红薯烤香芋,烤完香芋烤鸡蛋,最后都烤到橘子了,管平波还没醒来,张金培却是带孩子带烦了。把甘临往里屋一扔,自己寻了块地眯着去了。
甘临跳上床,骑在管平波肚子上,一阵乱拍:“妈妈!起来!我无聊了,起来陪我玩!”
甘临一直在外间说话,她小孩子家家的,声音又尖,管平波被吵醒了好几次。这会子见她直接在床上闹场,几乎仰天长叹!这闺女怎么跟只哈士奇一样啊啊啊啊!就算是狗看大的,你能不能学学狼狗、学学警犬啊?你特么没见过哈士奇啊!靠!
郁闷的起身,管平波道:“精力旺盛没地儿发泄了是吧?”
兴奋过头的甘临方才想起亲妈不是她那一群师父,被闹起来是很有可能揍人的!缩缩脖子,弱弱的道:“没有……我去写功课……”
管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