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样品,顿时服气。如此密实的针脚,岂是胡乱缝制可比?更别提她还能旧衣回收折换新衣。一万人光夏季就可成千上万的省,将来十万人呢?念及自己粗粗都算不清的数字,安静的书房内,似能听见心脏跳出了金银碰撞的脆响。
春季里窦家对朝廷一战,料想损失惨重。装作行商的探子传回来的消息,唯有管平波抓了队骑兵,其余皆无所获。骑兵养起来比步兵更贵。可见窦家果然是叫钱逼着了,否则也不会想出与死对头家做生意的法子。如此大事,张群做不得主,只得把信件呈上,交与赵猛定夺。
赵猛与张群的着眼点不同,他首先看地方。管平波设厂于潭州,倒是便利。窦家敢违约,他便出动步兵打丽州,料定窦家不会干这般蠢事。然则把生意交给窦家,他倒是省了,窦家却是赚了。可若不交给窦家呢?窦家自己还是省了,依旧比他有优势。赵猛心中顿时生出无尽的悔意,当初若对管平波有十足的诚意,此时咬牙切齿的只怕便是窦家了!这等奇女子,怎地就落在了苍梧郡!
丞相蒋孝勇问道:“她信里拉拉杂杂说的不少,到底是卖棉布还是卖衣裳”
张群道:“看她的意思,随我们爱怎样便怎样。只一条,棉花她是没有的。可以送棉花去潭州换布或衣裳。换布便是换布的价,换衣裳就是衣裳的价。
太子赵俊峰皱眉道:“那她要旧衣裳作甚?”
赵猛道:“把她的人唤进来问问便是!”
于是王海龙被请到了鄂州王庭,出门在外为了办事,王海龙不便计较礼仪,规规矩矩的按原先的老法子磕了头,只忍不住腹诽,他还没朝管平波跪过呢!
赵猛开门见山的道:“说说,你们要旧衣裳作甚?”
王海龙自不会说那二次加工搞倾销的真话,只道:“回大王的话,我们梅州与梁州都是穷地方,收了旧衣裳救济孤老也是好的。”
赵俊峰忍不住嘲讽道:“贵将军爱民如子呐!”
王海龙笑笑不接话,如今他走南闯北,已是知道棉布如何要紧。管平波定下的旧衣回收是分等级的。一等的自是修修补补可当成衣贱价售出;二等的则是改上一改可给孩子穿着,便是赚不着多少手工钱,一进一出,又可养活一厂的女眷,百姓生存压力也更小一些;三等的实在太破,捡出好的地方当做补丁材料,横竖管平波把价格定的跟不要钱差不离,若能谈成,就无需浪费自家裁衣裳下剩的布料。那可是仔细煮过就能用于包扎的好物,用作补丁怪可惜的。治理加上打仗,要操心的事琐碎之极。王海龙等人虽常常嘴上嫌管平波心眼太多,可一军主将果然似他们一般直肠子,只怕他们不是战死便是饿死了。此番来到江城,见了不少赵猛的兵丁,多是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模样,不由心生同情。
虎贲军也不是不穿旧衣,手肘膝盖等容易磨损处,日日破洞的都有。可管平波设计的衣裳,在这些地方都有加厚一圈,但有磨损,送去后勤沿着边线重新补上,还是一整圈,全没有补丁摞补丁的惨状。撤下来的破洞的碎布,送去制鞋厂,立刻变成了鞋面子。实在不能用的,绞碎打蓬松做麻絮,塞到门帘里头,冬季里挡风,是一点浪费都没有的。不浪费的道理哪个不懂?真能做到的,才是本事。要说后勤处的娘们确实能干,无怪乎管平波喜欢纵着她们。这般精细的本事,大老爷们真没有。
乱世中,当家人没有不缺钱的。世道越乱,种地的人越少,米价布价盐价油价层层的往上翻。管平波步步为营,才把两州运转到堪堪解决温饱,赵猛这等流寇出身,只有更窘迫的。他现在就面临着抢无可抢的境地。江淮郡与浔阳郡都试探过了,能抢的东西不多,再则人家也有造反的,打起来不定是亏是赚。苍梧本来还富庶,朝廷下了先手,就只剩巴州看着眼馋,又打不过。鄂州境内还有不少豪强不服,捉襟见肘的赵猛一面与窦家不停的打,以转移矛盾;一面就是日日与朝中商议如何赚钱。此话不好当着外人说,亦不好当着太多官员说,只得胡乱问了王海龙几个不要紧的问题,再喊上心腹们商议。
蒋孝勇最近给钱逼的慌,眼珠一转就想到了一个主意:“禀大王,我们临近江淮,那处尚有些家底,又产棉花。不若我们索性与管老虎合作,往江淮收棉花贩与她,再从她手里买衣裳,卖到左近几个郡。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