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偷师,反而常在练兵的时候,时不时的告诉他们关键点。闹的张和泰和马蜂都私底下一直犯嘀咕,难道管平波就真的只是讨厌窦元福?
再看她待窦宏朗,照例那么凶悍。但有一句惹着了她,就在营中追着打。这场景在巴州,着实太过寻常。张和泰与马蜂哪个不是三五不时的被老婆追杀,按着巴州旧俗,反倒是真心亲近才如此。否则以管平波的一军主将的手段,犯得着亲自动手么?练竹早被窦宏朗派人送回了巴州,如今窦宏朗与在石竹时差不多,就是带的孩子从甘临变成了咸临而已。
谭元洲看着张和泰等人日益卸下防备,不由的又同情了窦家一把。管平波的心思很明显,梁州梅州虽吞下了,百姓却是在经年的压迫下,还没缓过气来。故她实在养不起那么多兵。然则将来打天下,总是要兵的。她压根就是想要窦家替她养兵训兵。待到时机成熟,直接干了窦家上层,这帮当兵的难道还誓死效忠窦家不成?把思想建设放在第一位的虎贲军尚且没这般自信,窦家收拢的就更加了。何况甘临与咸临都是窦家血脉,只消有两个孩子在,便是张和泰等人,日后投降就都有了台阶。他们都是窦向东的人,站队不算叛主,一点心理压力都不会有。话说回来,管平波实在太不按套路行事了,怪不得窦家总上当。若不是管平波从不瞒他任何事,只怕他现在要被管平波的“大方”气的吐血了。
军营的生活十分规律。展眼到了休沐日,阴冷的风沿着内墙吹过。北矿营近来沿着红砖路,加盖了竹棚。军营、后勤与矿山三处被连成了一片。夏日里可避免暴晒,雨天自也省了打伞的功夫。被风吹着直擤鼻涕的甘临在竹棚下练习着射箭。莫日根蹲在地上,低声纠正着动作:“身体不要站直了,得往右边扭一点。站直了射箭好看,但上了马一点用都没有。”
甘临克服着寒冷,用极别扭的姿势摆好架势,奋力的拉着特制的小弓,砰的一声,箭羽飞了出去,脱靶了。甘临抿着嘴,从箭囊里再抽出一根,莫日根再次纠正着动作。见甘临始终不理解,莫日根把她抱上了木马,指着前方道:“你看,你直着身子,马的头就挡住了你的视线,如何射的准?来,侧身,扭过一点点。嗳!对!对!对!就这样!”
“身体别僵着,注意瞄准。”
“射箭的时候不要着急,你师父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啥叫靶子都不知道呢!”
甘临连射了十几箭,皆是脱靶,险些没哭出来。她的弓力道不大,射的也不远。一天一百支是必要完成的任务,否则她妈一准揍她。旁的事犹可,凭她怎生调皮捣蛋,管平波都是不理会的。然只要欠了作业,不管是什么作业,先上二十藤条,谁拦都不中用。到底年纪小,总也射不到靶子上,练完一百支,甘临委屈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掉。远远见了谭元洲走来,就伸手要抱。
谭元洲笑问莫日根:“练完了?”
莫日根点头:“练的挺好的,就是心急。她还小呢,将军管的太严格了些。”
谭元洲才弯腰把甘临抱起,甘临搂住谭元洲的脖子,带着哭腔道:“师父……”
谭元洲笑着拍了拍甘临的后背道:“好了,功课不是都做完了么?”又摸甘临的手,已是冻的冰凉。继承人便是如此,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与被当牌打出去的咸临待遇全然不同。
莫日根收拾好弓箭,与谭元洲一齐往孔彰的屋内走去。自打窦宏朗来了飞水,日常就占了管平波的正屋。谭元洲看窦宏朗百般不顺眼,偏他屋里没铺地板,甘临又在木板上滚习惯了,就只好去骚扰孔彰。久而久之,众人说话的地方就给挪到了孔彰处,管平波的正屋变成了窦宏朗的地盘。
孔彰的亲卫队长正是原先谭元洲身边的张力行。前几个月李乐安死活不肯去生人处当差,谭元洲索性把张力行调给了孔彰,有个老人,能助他尽快适应虎贲军的生活。见了旧日的上峰过来,张力行笑了笑,打起帘子,请人进屋。
甘临小时候由二狼照顾了一阵子,对猫狗最是亲近。进了屋,忙不迭的从谭元洲身上滑下来,又扑去了孔彰腿上。孔彰正看管平波写的治军手札,只得放下,把甘临拎到了厅中。
甘临进门就抱怨道:“又没点炭盆,别的猫都怕冷的。”
好几个月了,莫日根还是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