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拥铁矿的飞水!
失策了!呆在船舱内的管平波如是想。事关重大,窦向东特特派了快船护送,管平波却是心中没底,不知能否赶上。如若她赶不回去,谭元洲又能否顺利执行她的计划?不是不信谭元洲的能力,只因她带了整整一个营的人出来,万一计划失败,少了二千多人的虎贲军,在骑兵的冲击下,会是那般下场?
李恩会落入了虎贲军手中,孔彰已没了后路,这般猛将,背水一战时所迸发出的强悍,管平波都不敢细想!千万别把她要紧的将领折了进去!管平波一个人关在舱房内,认真深刻的反思与检讨着。
窦家的快船日夜兼程,管平波却嫌不够快。故作从容的催促着船夫,终于在六月初一日,驶入了资水。看到飞水营上飘扬着鲜红的虎头旗,管平波胸中大石落地,调整好面部表情,装作无事一般的打开门,下令停船。
李恩会等人双脚扣着镣铐,双手束缚在身后,被粗壮的麻绳捆成了一串,缓缓下船。踩在地上,李恩会抬头打量着飞水营,习惯性的估算着城墙的高度,在心中模拟着战法。却见城墙上的战兵站的笔直,同船上的一样,没有嬉闹说话、更没有歪歪斜斜。李恩会心中暗叹,光这一点,朝廷军便远不如矣。真是败的不冤。
就在此时,远处几匹马飞驰而来,是虎贲军的夜不收。可为首的李雄飞竟是没看见立在江边的管平波,径直从她跟前掠过,直冲飞水城内而去!管平波心中一突,竹哨顷刻间响起,二长一短后,城中所有的哨塔齐齐吹响了竹哨,尖锐的竹哨声连绵不绝,正是虎贲军内通行的警报!
张金培二话不说就朝城中跑去,管平波沉声道:“列队!”
沈飞龙一个激灵,立刻找到旗鼓手,连同几个把总,一齐指挥着战兵。管平波直管的中军,纪律了得,须臾间便回过神,战兵找伍长,伍长找队长,队长找旗队长……不多时就横平竖直的站成了一个个的小方阵,皆手执兵器,神情肃穆,好似立刻就能提刀作战一般,把李恩会看的惊骇不已。
竹哨不停不歇的响,张金培带着李雄飞冲至管平波跟前,气喘吁吁的道:“将军,朝廷军已入涟水,不出半日即可抵达飞水!石游击已在城中组织百姓,预备撤离。”
管平波干净利落的道:“同时通知各村寨,撤!”
张金培道:“将军请速回营,勿叫百姓拦住了北矿营兄弟的道路。”
管平波点点头,对沈飞龙道:“回营!”
北矿营的旗鼓手立刻打起了旗语,虎贲军急行回营。管平波必须回去防守,李恩会等人便扔到了暂时调过来的梅州营游击石茂勋手中。
管平波一行才消失在视野,城门口就涌出了成群结队的百姓。他们背着行囊,拖家带口,沿着方才管平波走过的路,奋力的向山上走去。而短发异服的战兵,拿着奇怪的铜制家伙,对着人群喊:“不要慌!不要慌!敌军离我们还有半日路程!按着前日演习的,一里一里的走!”
“里长注意清点人数!”
“注意脚下,别踩着孩子!”
“小孩子放篓子里,大孩子牵着走!”
李恩会浑浑噩噩的混在人群中,他们一行俘虏,引来了不少好奇的目光。可众人都急着避祸,没人有兴趣深究。有人问了几句,见他们都不肯说话,也就罢了。李恩会等人被驱赶着,随着人流上山。百姓闹哄哄的,间或夹杂着争吵,但很快就会被战兵的声音压下去。忽然间,人群中传来小孩的哭声。一个汉子挑着担子,一边担子里是家什,一边是个不足三岁的娃娃。他暴躁的踢着地上那七八岁的孩子。孩子哇哇大哭,就是不肯起来。
又有几个固执的老人,不情不愿的往前走,嘴里骂骂咧咧:“哪里就真能打来了?母老虎不是能打的很么?也怕起事来?”
还有读书人扶着头上的方巾,不知道叽里咕噜的说些什么。见前方有事,皆停下来看热闹。围观群众指指点点,着急逃命的恨不能替人把孩子提起来,那踢孩子的父亲偏不许人碰他儿子,本就是要紧时刻,焦虑下,两拨人带围观群众,立刻就哇啦哇啦的吵做一团。
战兵爆喝一声:“闭嘴!别吵!”
虎贲军的战兵决计不许打百姓,可一城里百姓哪能个个都是好的?遇着胡搅蛮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