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朝廷军的另一种攻城车组装完毕。车身高耸,仿若云梯。窦春生愕然,喃喃问道:“那是什么?”
身旁的随从急的跳脚:“是攻城的!四老爷你看那车身,分明是贴在城墙上,叫人往上爬的。别逞强了,走吧!”
窦春生咬牙道:“咱们的人都能跑得掉么?”
外头急急来报:“四老爷,朝廷的走狗开船来的,他们的大船把江给堵了!”
在场众人齐齐惊出一身冷汗,好几个更是当场怪叫:“怎么可能!”
就有人道:“上船!到了船上,谁打谁还不一定呢!”
“现在外头全是人,你说上船便上船?他一头一尾的堵了我们,不是叫他关门打狗么?”
“难道我们就在城中等死?”
“就打巷战,怕他个鸟!”
几个人争执不下,坏消息一个个的传来:“四老爷,朝廷狗爬上北墙了!”
方才劝窦春生离开的老者当机立断道:“牵马,取陆路,我们走!”
窦向东才把窦朝峰提起来,作为窦朝峰的独生子,窦春生当真死不起。方才吵架的几人立刻统一意见,飞快挑选了最精壮的汉子,护送窦春生离开。
窦春生看着众人:“你们怎么办?”
一人嗳了一声:“装成百姓便是,他还能屠城不成?四老爷,走吧!”
窦春生心里十分不愿,他觉着还没打呢,怎能怂?那不是同他大哥一样么?然孔彰此番有备而来,雁州城内的守军又不曾见过如此密集的火药与攻城,战意早就动摇。算来窦家正经打过大仗的,唯有窦向东父子。连管平波都尚在摸索,小一辈的且没历练出来呢。
众人劝说下,窦春生只得跨上马,寻了个小门,疾驰而去。谁料才出门外,一行骑兵如疾风般撵了过来!窦春生耳边响起了撕心裂肺的吼声:“跑!”
条件反射的一拉缰绳,朝反方向飞奔逃命。南边的矮脚马,怎比得上西域的汗血宝马。追逐窦春生的,恰是孔彰从阿速卫带来的旧部。非骑兵对决,他们必不全身甲胄,轻便无比。远远瞧见有人从小门出来,料定是要紧人物,二话不说,催马急追。草原的汉子最擅打猎,窦春生等人何曾见过这等阵仗?被追的慌不择路,好似受惊的黄羊。几个把窦春生劝出来一并逃命的,险些悔断了肠子,此刻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玩命的狂奔。
十来个骑兵围着窦春生一行来回跑动,把他们逼的缩成了一团,彼此阻碍的更无法逃脱,像极了落入猎人魔掌的猎物。一支箭羽搭上了弓,咻的一声,窦春生后背一凉,就失去了知觉。
“四老爷!!!”
一艘小船顺着奔腾的江水,直扑潭州而来。潭州城外还在打,小船喊着话,挨上了窦家的大船。利落的爬上窦向东的主船,几个人扑倒在窦向东跟前,嚎啕大哭:“老太爷,我们四老爷……四老爷没了!”
窦向东腾的站起,一个摇晃:“你说什么?”
几人悲痛欲绝,好半晌才抽噎着道:“他们杀了四老爷,把四老爷的人头……挂在了墙上!”
窦向东才听明白:“雁州城破了?”
几人纷纷点头。窦向东气的脸色发青,窦家下一代里,唯窦春生最为优秀,这是天要绝他窦家么?他好容易狠下心来,把窦朝峰视为继承人,窦春生就命丧黄泉。他连个孩子都不曾留下,二房竟是血脉断绝!
窦向东眼前阵阵发黑,心中却是阵阵发狠。咬牙切齿的道:“给我打下潭州,杀了那姓李的,一样挂上墙头,叫姓孔的好生看看我窦家的厉害!”
匪类本就最讲义气,惊闻窦春生死讯,窦家水手登时炸了!管平波眼神一凝:“集合!预备出击!”
李恩会莫名其妙的看着瞬间变得疯狂的窦家军,他倒不怕,问题是军户们登时就怂了!不管李恩会如何威逼利诱,斗志一旦失去,便再难找回。本就守的异常艰辛的潭州城,不出意外的出现了缺口。
朝廷军霎时溃散,在城中乱窜,见什么抢什么,拿着就四散逃逸。亲兵护卫者李恩会,往城外撤退。朝廷军崩溃起来,丑态毕露。潭州城的百姓们闻得窦家归来,竟是泪流满面。苍梧民风本就彪悍,好些男丁拿着菜刀,对着朝廷军一顿乱砍。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