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在北风的助威下,蹭出了火苗。老虎营内响起了警报,黑影迅速放完余下的火箭,消失在山林中。
管平波被惊醒,睡在她身边的李玉娇翻身而起:“我出去看看。”
管平波没说话,先起身穿衣。军营里穿衣速度经过严格训练,为的就是有突发情况时,能更快的投入战斗。二人一齐出门,就见后勤的方向冒出了浓烟。
夜不收最先探到消息,飞奔来报:“兔舍那头起火了,是外头人射火箭进来放的火!”
管平波问:“火势凶猛么?”
夜不收答道:“还好。营内四处有水缸,已有战兵在救火。”
说话间,谭元洲走了过来,对其亲卫张力行道:“通知两位百总,韦百总去后头组织救火,石百总列队,护卫前营。”
“是!”
军营需要逐层建立威严,有谭元洲在,管平波很少直接发号施令,多是只做些补充说明。见张力行跑了出去,管平波借着竹竿,灵巧的窜上了屋顶,把起火的兔舍看了个分明。火势不大,不知是刻意捣乱,还是预备声东击西。
谭元洲在院子里,交代了李修杰一句:“护卫好营长!”而后跑出院子,上了老虎营的城墙,谨防有人夜袭。
后勤搁着几十个奶娃娃和十来个小女孩,累的整个后勤处混乱不堪。韦高义只得分了个旗队专门转移婴幼儿。此时最安全温暖之处便是管平波的住所。战兵们一手抱了两个,往正屋飞奔。
没了拖后腿的人,韦高义的人立刻变得井然有序。接力赛是营内常做的游戏,此时用来灭火,效果极佳。半个时辰不到,兔舍就只留下一缕缕的青烟。后勤处的负责人往身上倒了一桶水,直冲了进去救兔子。这般大的烟,才生下来的小兔子呛都呛死了,大兔子也翻了好些。一群人齐心协力的把没受损的兔笼搬到一旁,炊事班的忙赶了过来,打着火把,处理着死掉的兔子。
王小四一边剥着兔子皮,一边骂个不住:“一个两个的,就知道朝着吃的下手。不是鱼就是兔子,祸害口粮的老贼虫,老天怎么不降道雷劈死他!”
这已不是老虎营头一回受到袭击,前几次都在正面,想是没讨着便宜,就去祸害防备相对薄弱的后勤。不用想,定是原先活着的地主私下里请的人。这种骚扰对于军营来说未必都是坏事,承平时代,还要常搞军事演习。长期不处理紧急事务的军队,跟废物也差不多。然而现老虎营拖着好些老弱病残,且将来的诸如棉纺厂之类的多是女眷,容易遭埋伏,损失不起。
后续扫尾工作时间长且琐碎,管平波一直在屋顶呆到天亮,才看见营内彻底恢复了秩序。站在屋顶,可看到老虎营内外的布局。前头是水,后头是山。此乃修建城池的好地形,然老虎营体量太小,优势发挥不出来,反倒容易受埋伏。飞水段的资水宽广,开了大船来,就可在江心架设阵地,与老虎营不过咫尺之遥。而老虎营的围墙,暂时没能力修成标准的城墙模样。当初择营在此,是为了行政管理方便。如今看来,飞水的抵抗比想象中的激烈的多。教化非一日之功,她得建立军事要塞了!
从屋顶上下来,管平波回到了办公室,对着飞水的舆图思考着。飞水多山,寻个山头不难。可要考虑到生活成本,就算不得容易。山上得有水、得有通往县里的路,左近更得有可开荒种田的地方,还须得易守难攻。手在矿山处顿了顿,或许……跟矿山互为犄角是个不错的思路。
马蜂再到飞水,把要紧的话传回了巴州,就从容的多了。便是管平波扣着他过年,都不算什么大事。他此回带了四艘大船,满满都是诸如精米、腊肉、棉花、酒等军需物资。有人送钱上门,管平波自是来者不拒。笑呵呵的把马蜂引到办公室,张嘴就问:“阿爷妈妈还好?我姐姐还好?”
马蜂调侃道:“怎地不问二老爷好?”
管平波撇嘴:“他在富贵乡里就是好的,何必问。”
马蜂笑道:“还怄气呐?老太爷说了,是你拆了二老爷的船,这回可是算你不对。”
管平波故作蛮横的道:“谁让他先惹我。”
马蜂忙摆手道:“我不是来劝架的,我就是嘴贱,随口提一句。”
管平波也没兴趣在家长里短上绕弯子,只问:“赵猛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