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忙些,也是理所当然。
说完人事调动,管平波面容严肃的道:“飞水县的事,该提上议程了。”
众人心中一凛。
管平波起身,请众人行到隔壁屋内。
只见屋子中央,摆着个巨大的沙盘。
古代没有测绘技术,舆图也好,沙盘也罢,皆只是个大概。
管平波立在沙盘前,指着一个小旗子道:“那便是飞水。”
又指了指另一个小旗子道,“这里,是石竹。
两处陆路相距六百里。
步兵行军的话须得二十日。
两地无官路相连,山路两边崇山峻岭,很不好走。”
石茂勋道:“不好走也得走,我们缺铁!我愿带兵前往!”
管平波笑着摇头:“不好走,不是指人不好走。
你们都是青壮小伙,我们苍梧郡的山,不至于悬崖峭壁。
可是以我们的实力,后勤补给线有些长了。”
粗犷的沙盘看不出什么,谭元洲闭眼回忆了下飞水地形,问道:“两江源头相距多远?”
管平波道:“十里。”
谭元洲略作沉吟,又问:“能行船处呢?”
“三十里。”
“确切么?”
管平波点头:“夜不收亲去探过。”
谭元洲道:“这三十里路好走么?”
管平波道:“好走便不愁了。
若想从水路进攻飞水,非得先修路不可。”
陆观颐心中默默算了一回,道:“三十里路,倒也好修。
武攸无地农民多了,我们用兔肉汤浇饭引他们来修路,应该能行。”
李玉娇突然插嘴道:“三十里,中间要修驿站么?”
管平波道:“自然要修的。
且要修的坚固,才好把那段路彻底控制在手里。”
王洪笑道:“打通了这条路,竟是连通了沅水与资水,算是西南不错的商路了。
将来设关卡收银钱,定不会亏。”
谭元洲道:“那是往后的事了。
眼下练好兵才是正经。
我们顺水而下,能打顺风仗便罢。
倘或战况胶着,或索性就打不过他们,逆水可是不好跑。”
管平波道:“你去过飞水,顺水往下游跑,能跑出去么?”
谭元洲道:“资水接驳洞庭,原先我们打飞水,便是顺着资水去的,当地豪强必不敢狠追。
唯一可虑的,乃矿工极难对付,可比农民难打多了。”
韦高义忙问:“怎么个难打法?”
管平波淡淡的道:“天下行军打仗皆是一般道理。
矿工下井劳作,不似农民各管各家,须得通力协作。
他们有组织、有号子,跟我们训兵差不离,只没有我们的精细罢了。
难打是难打,却也是极好的兵源。”
王洪听得心里只发虚,谭元洲曾跟人去过飞水,了解矿工不稀奇。
这管老虎怎么什么都知道!?在老虎营里呆了这么久,他早不想做那两面三刀之人。
奈何家小尽在巴州,由不得他选。
然随着与管平波的接触越深,他越觉得畏惧。
尤其是窦向东那封许诺信,管老虎会知道么?如此才华横溢又心高气傲的人,被当个筹码送了人,会发怒么?最尴尬的是窦向东前脚把管平波当成大饼画给了谭元洲,窦宏朗后脚跑来石竹与管平波修复关系。
一片痴心的谭元洲,又该何去何从?
几人中,唯有谭元洲去过飞水。
趁着众人都在,谭元洲怕说不分明,摊开一张大纸,用炭条在纸上画起了示意图:“飞水地势南北高、中部低。
江边有小片土地可种植,但许多山都是石头,产不了木材。
那处亦有两江,分别是资水与湘水,可由水路直接连通雁州、潭州与洞庭。
因此水运极为便利。
铁矿、煤矿不算丰厚,但于我们够使了。
在我看来,比起那点子煤铁,更要紧的是它在苍梧郡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