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吞并是早晚的事。
如今李玉珍战死,先百户所的人只剩他与陈大义和王小狼。
王小狼年纪小,混不懂事,傻乎乎的融入了老虎营,大米饭兔子肉把他喂的彻底忘记了百户所。
孟阳秋和陈大义私下里凑在一处说话,也只得认命。
此刻百户所里外都是老虎营的人,他们哥几个亦算老虎营所救,再谈田地归属,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可惜孟阳秋太不了解管平波。
她提出田产,根本不是为了客套,更不是为了归还,而是道:“我喜欢先礼后兵。
田地既不是旁人的,自当要回来。
你是孟家人,且先去寻了本地地主谈上一谈。
倘或他肯归还,今年的收成我也不好意思强抢他们的。
但他们若耍无赖,就休怪我动粗抢回来。
你自幼在此地长大,想来那些地主你都认得,便派你与陈大义一同去传个话吧。”
孟阳秋:“……”
管平波笑笑:“有了水田,我们吃饭又多了一层保障。
再好生种些豆子,养几十头猪,咱们也过大地主家那般有盐有肉的好日子!”
孟阳秋还能说什么?领命而去。
待他出门,立在一边旁听的韦高义与潘志文都道:“吃下去的肥肉,再没有肯吐出来的,孟师父去也白去。”
管平波没接茬,先令韦高义请来陆观颐,四人落座后,扫视一圈,道:“休说啃下石竹,便是只有百户所的地,加上盐井所产,我们就能轻易养千把号人。
石竹全境,何止几十个一千亩?只消有人来投,石竹可养万人的军队。
当然,我们不能这般穷兵黩武,暂时也犯不着养那么多人。
但人员增加到三五千,是十分容易的事。
你们几个,并留守盐井的人员,将来带的人越来越多,需要的眼界便相应提高。
我为此事反复想过,决定从今日起,中军成立镇抚司,由陆观颐担任总镇抚官,稽查队并入镇抚部,主要负责思想工作与日常生活;同时成立参谋部,部长由谭元洲担任,现阶段主要是制定作战计划、人员调动与后勤管理。
四大旗队长皆为参谋部成员。”
韦高义与潘志文傻傻的点头,管平波严肃的道:“参谋部,用你们熟悉的话来讲,就是幕僚、是谋臣,关乎整个老虎营的生死存亡。
因此,日后遇事须得多看、多想、多做计划。
再忙再累,文化课也不能丢开不管。
你不认得字,如何写的出计划书?我在你们跟前,自可口头陈述,但此刻潘志文想做个计划,他能轻易离开驻地么?将来,我们必定是聚少离多的。”
一句话说的几人有些感触,远离巴州在他乡挣命、艰难存活至今,彼此的感情比家中同胞还要深厚。
才来不到两日,韦高义与潘志文就极想念石茂勋等人。
此刻听到管平波的话,没来由的想起了死去的兄弟,更添伤感。
管平波又道:“说完参谋部,再说镇抚司。
镇抚之职与参谋一样,由来已久。
本朝做为锦衣卫的机构,在百官心中可谓闻风丧胆。
我们不理会那个,只取镇抚二字最初的含义,即镇守与安抚。
我的想法,则更重一个‘抚’字。
就如许多战兵不明白为何明明有饭吃了,他们还要种田。
我们就得告诉他知道其间的道理。
战兵们违反军纪要挨打挨罚,有时候道理好懂,便无需多说,有时候道理不那么好懂,事后必得反复叨念。
思想工作是军队的重中之重,做不好思想工作,战兵则无凝聚力;没有凝聚力,则无战斗力。
十分要紧,观颐切记重视起来。”
陆观颐未曾想管平波彻底把这一块放给她,成立老虎营后,她虽管了许多琐事,大事却多有管平波与谭元洲拍板。
可再一想,谭元洲现留守盐井,管平波不可能事事操劳,韦高义、潘志文又年岁小些,她是不担也得担。
想通后,利落的答应了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