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感谢父母的。
令人毛骨悚然的郭巨埋儿,恐怖的不是为了孝心而杀害儿子,即便是古人也纷纷表示过此事不合常理。
真实其实比“孝”更可怕。
一直到近代,朱德谈起被溺杀的五个弟妹,都是平静的。
不是他心如铁石,而是实在太常见,常见到了麻木。
想要改变这一切,靠的只有发展生产力。
在发展生产力的过程中,管平波能做的仅仅是在现有的法律基础上,往前稍稍推一小步,而不是照搬后世的法律,理所当然的觉得所有人都应该遵守她的规则,那不是法制,是智障,或者说愚蠢之极的傲慢。
因此,田威该死。
因为他不奸淫那些女人不会饿死,但张金培未必。
劫掠富商是为了活,刺杀她是为了义,都符合此时的生存规则与道德。
管平波放出去的悬赏名单里,没有张金培。
就代表着他至少没有祸害太多的人,所以没有多少人举报过。
当然有狡诈的百姓为了私仇提供假消息,管平波从不采纳孤证。
在田威推荐张金培之后,她去查过记录。
唯一举报过张金培的,恰好就是姚青山。
田威绑票过姚青山的儿子,并且在得到钱财后把孩子杀掉。
此事主谋是田威,胁从自然有张金培的一份。
还有没有其他人,就看张金培愿不愿意说了。
管平波走到自己的办公室,把麻子嫂唤了来,开门见山的问:“你认识张金培吧?”
麻子嫂一脸茫然。
语言不通会造成很多问题,麻子嫂的汉话说的本就不好,官话才刚开始学,除了吃饭睡觉之外,尚处在几乎听不懂的状态。
管平波说的是云寨的方言,但提到名字时,分辨尤其困难。
管平波只得加以注解的道:“就是田威的兄弟。”
麻子嫂才恍然大悟:“江今北啊!是我们村的。”
管平波:“……”果然他们村的方言发“江今北”么……
麻子嫂忙问:“他犯了什么事?”
管平波笑道:“他来几天了,你没见过他?”
麻子嫂摇头:“我都在制衣厂,没空哩。”
管平波想想也是,两个孩子关在学校里,麻子嫂则在制衣厂。
老虎营的每一个人都很忙碌,能吃饱饭的代价便是劳动法都剁了喂狗。
日未出而作,日落且暂不能息。
麻子嫂初来乍到,无家可归,带着两个吃闲饭的拖油瓶,她必须比旁人更努力,证明自己比别人更有用,才足够安全。
管平波笑笑,换成拉家常的语气道:“我看他身手不错,听说也是姚家村的,就问问你,看他人品好不好。”
麻子嫂低声道:“他也做过土匪……”
管平波点头:“我知道。
前日演的戏你看了吗?”
麻子嫂道:“看了。”
管平波笑道:“田威也挺可怜的,对吧。”
麻子嫂眼圈一红,嗯了一声。
管平波叹道:“戏里说明白了,杀他是因为他做了恶,不是见土匪就杀。
即便杀他,也不是砍头。
张金培是不是土匪不要紧,你告诉我,他有没有跟田威一样强抢民女、祸害百姓。
我可是知道有些土匪,没事进到百姓家中,见什么抢什么的,连棉衣都不放过的。”
麻子嫂道:“他老婆才病死,他哪里敢抢别的女人。
他老婆活着的时候泼的很,我们村的女人,就属她最能打。”
管平波:“……”论娶个悍妇的好处……
麻子嫂又弱弱的道:“他和田威都很好的……放给我们交租子的钱都不要利钱的……”麻子嫂其实不大懂什么土匪不土匪,她的世界很小,她只知道去年底没有田威的帮手,无法续租的他们恐怕早已饿死。
姚麻子答应姚青山去抓田威,村里人都朝他家吐口水,骂他们忘恩负义。
可是家里已经断了炊,邻居家也借不到粮,不接受姚青山的粮食,她们依旧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