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的蜈蚣从脚边爬过,树上的毛虫时不时砸在头顶。
彩色的蜘蛛拉着线,在眼前晃动。
陆观颐缩成一团,心中不住的念:平波,你什么时候来接我?
羊头寨内的人嘶吼着,忙乱的端水灭火。
水浇在火焰上,刺啦作响,烟雾随之变化。
张四妹有些紧张的问:“师父,怎么办?”
管平波沉着的道:“静观其变。”
攻城方法有许多,奈何他们一无所有。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世间土匪,多半是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
尤其是匪家必争的盐矿,几乎相当于养蛊。
因此土匪多半凶狠,但也多半没有积累。
就似羊头寨,竟是从未想过有人会用火攻。
搁在平时,便是火攻也不怕,寨子人多,三两下就扑灭了。
可此时少了青壮,又没了主心骨,反应就远不如之前。
大门彻底燃烧时,几盆水根本奈何不得。
水边多风,在风的助威下,火势越来越旺。
土匪驱使着工人抬水,工人却似听不懂人话,鞭子打在身上,都不知道疼,慢吞吞的动作,看的土匪怒火丛烧。
谭元洲看着火势,搬起路边一个大石头,碰的往门上砸去。
碳化的木门登时出现了个缺口,燃烧面积加大,火势更加凶猛。
寨子里的几个土匪彻底慌了神,举起砍刀恐吓,试图吓退来人。
谭元洲嗤笑:“老子当年玩剩下的。”
管平波严肃的道:“团队是第一位的,谭元洲你别逞英雄。”
谭元洲有些不情愿的应了。
太阳开始偏西,山谷中酉时便要天黑,他们的时间不多了!不独队员夜盲,留在山上的陆观颐也会陷入危险。
就在此时,工人们终于挑来了水,把烧的差不多的火势扑灭了。
管平波:“……”里头住的是间谍吧!?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管平波立刻下令,再次冲锋!盾牌手箭步向前,利用后腿的蹬力与厚实藤盾的保护,哈!的一声,撞烂了碳化的木门。
元宵的鼓声响起,鸳鸯阵迅速变成四个小三才阵,齐声大喝:“杀!”
管平波平时的军歌训练派上了用场,二十五个人中气十足的喊声,从一开始气势就截然不同。
拿着木棍的工人木然的站在前方,管平波怔了怔,急急下令:“只杀拿刀的!”却是在挺近过程中,工人一哄而散。
管平波灵机一动,大喊道:“我们是官军!善待俘虏,缴械不杀!”
工人们齐齐一呆,手中的木棒纷纷落地。
尖锐的女声不知从何处传来,用极生硬的汉话叫嚷:“官军!真的是官军?”不用旁人回答,她自己又叫起来,“官军救命!我们是良家子!是良家子啊!救命!救命啊啊啊!!!”
管平波当即回应:“协助官军剿匪者,重赏!人头换腊肉!大家一起上!”
元宵的手一僵,低声道:“还要不要敲鼓?”
管平波道:“别急,等一下!”
清亮的女声再次响起,此回却是听不懂的苗语。
羊头寨的人跳着脚用苗语对骂,又用砍刀来砍工人。
工人僵直着身体,不知躲避。
砍刀迎面落下,工人方瞪大眼,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死了么?死了还挨饿么?”
管平波暗道一声不好!正欲扔出匕首救人,电光火石间,一条大狗扑来,狠狠咬住了土匪的咽喉!紧接着一个瘦弱的女孩跟了出来,她身边的三条狗纷纷扑向土匪,奋力的撕咬。
管平波看呆了,卧槽!狼狗!!可以做军犬的狼狗!什么情况!?
土匪被狼狗追的抱头鼠窜,本就只有十来个留守的土匪,登时就被咬死了五人。
谭元洲打了个寒颤,狼狗的战斗力太强了!
老虎营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自己还没出手,土匪就快不行了?然而狼狗们都只剩皮包骨,想是饿了许久,见了血腥,再不肯听从主人的命令,就在原地狂吃土匪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