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了,可她脸上的笑容却是越扩越大。这一世,她活得已经足够了,纵然不得丈夫欢喜却也没留下什么遗憾。
可倘若有下一世…
她却希望能活得自在些,至少…别再让她遇见李怀信。
烛火连着跳了几下,屋中更是晦暗不已。
李怀信依稀从那微弱的灯火中朝姚淑卿看去,眼看着她落下的手还有那紧合的双目,他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可喉咙却似被人掐住连一句话也吐不出…他只能握着她的手,张着嘴,任由眼泪从脸颊滑落至那被褥之中消失不见。
夜色越发深了——
李怀信紧紧得把姚淑卿揽着怀中,他还有许多话未与她说,他想告诉她,他知错了,想和她说,他以后再也不会扔下她、再也不会负她…可他却什么话也说不出,这东院正堂之内唯有哭音不断。
衾寒冰凉夜,李怀信能够察觉到怀中那个的身子越发冰凉了,不知过了多久,他那被无形手掐紧的喉咙才艰难得吐出两字:“淑卿…”
第133章
今日难得开了晴, 早些还在树上坠着得一些雪渣子如今被那日头一照也就融化开来了。霍令仪并未让丫鬟跟随, 只独自一人走在这院子里, 大抵是知晓她走不出这个宅子, 所以霍令章倒也不拘着她在院子里走动。
霍令仪从屋子的小道沿着长廊走动着, 这院子虽然瞧着不大,光景却很好,可见是用心装砌过的…可她如今哪有赏景的心思?她只想早些离开这个鬼地方。
可离开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事?
虽然霍令章不拘着她走动, 可这走动也只是在这内宅院落罢了,只要她靠近那道月门, 就会有人出现在她的面前——
霍令仪想到这, 面色便又沉了些许。她已经失踪一天一夜了, 也不知道母亲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长安昨日没见到她是不是又哭了?
自从李怀瑾去后,她和长安便没有这样分开过。
可如今她待在这个鬼地方, 甚至连这是不是在燕京城里也不知晓…霍令仪的心下紊乱不已,待步子又往那长廊处跨上了几步, 还不等她转过弯便听到转弯处的小道上传来一道女声:“哎,你说那李家可也真够可怜的。往日多好的一个士族门阀啊, 如今竟然被定下了勾结乱党的名义, 听说昨日是那位国公夫人以死证了清白才拦住了那群人。好好的一个李家也不知是撞了什么邪, 打前头那位李首辅刚出了事, 如今这还未过一月,竟又要办起新丧来了——”
这话刚落——
另有一道女声也跟着响了起来:“你不要命了?竟在这处说道这些?你不知道咱们主子和李家素来是不对付的…何况主子可吩咐过了,不许咱们在那位面前透露半个字, 要是让主子知晓,看他怎么责罚你。”
原先说话的那丫头听得这话果真一骇,她忙掩了唇求饶道:“初云姐,我知道错了…”
没一会功夫,先前说话的那两人便从小道上消失了。
霍令仪耳听着那脚步声逐渐远去却未再往前行走,她怔怔立在长廊下,容色惨白、目光呆滞,却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她先前听到了什么?大嫂她,她死了?这,这怎么可能?昨日霍令章不是与她说李家没事吗?
她的步子往后退去,待脊背碰到了那块墙壁才停了下来。
外间的日头透过长廊打在她的身上,可霍令仪却觉得浑身冰寒恍若坠入冰窖。她紧闭双目,手撑在一侧的圆柱上,却是过了许久才哑声吐出两字:“大嫂…”
…
霍令章回来的时候,夜已经有些深了。他前些日子已被升任为尚书一职,这会他身穿一品绯色官袍、头戴乌纱,手上却是握着一个油纸包一路打外头走来…风拂过他的衣袍和长发,在那烛火的照映下越发衬得他眉眼温润。
他走得很快,瞧见不远处那间烛火通明的屋子也未曾停下步子,只是面上的笑意却是又深了许多。
门前的两个丫鬟见他回来便齐齐与他打了一礼…
霍令章也未曾说话,他只是挥了挥手让两人退下,而后便打了布帘往里头走去。锦缎布帘刚刚打起,里头的热意便迎面而来…霍令章眼瞧着霍令仪端坐在椅子上,眉目便又添了几分笑,他一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