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应了一声,也不再多言,只依旧扶着人继续往前走去。
…
帝帐之中。
周圣行端坐在高位上,他先前温润的面容此时是一片凝重,就连一双眉眼也跟着低敛了几分…此时他便低垂着一双眉眼看着底下人,口中是沉声问道:“怎么样了?”他说话的声调并没有多少怒气,可那张旧日温润的面上却恍如有一副山雨欲来的气势。
此时站在帝帐之中的人…
听到这一道声响还是止不住心下一凛。
周圣行的确是一个好性子的,这么多年,众人还从未见他生过什么气…可即便他的性子再好,他也是久居高位的帝王。
身为帝王,根本就不用多重的语气,也无需多沉重的面色…只要这样比起往日低沉几分的语调,都足以让人感到害怕。
单膝跪在地上穿着禁军统领服饰的秦大统领,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面色也止不住一白…他仍旧低着头弯着身子,闻言是拱手而道:“臣在山坡上发现一匹死去的马,据属下探查,那马正是扶风郡主的坐骑…还有一匹马,臣也已查过了登记的手册,正是李首辅所用。”
“这会臣已遣人去山坡巡查,只是雪下得太大,早些的痕迹都没了…只怕要查到首辅和郡主的踪迹,还得,还得花上不少功夫。”
周圣行闻言却未曾说话,他仍旧低垂着一双丹凤目,面容整肃,却是过了有一会功夫,他才拧头朝那外头的光亮看去…如今已是申时时分,围猎是在半个时辰前结束的,原本出去的人都回来了,只有霍令仪和李怀瑾一直迟迟未归。
冬日的天本就沉得早,此时尚还只有申时,那外头的天却已渐渐昏沉…昼里寻人已是如此艰难,若是等到晚上只怕更是难上加难。
周圣行想到这,放在扶手上的手还是忍不住握紧了几分。
天子不曾说话,底下的人更是不敢置词。
可也没过多久,周圣行便转回了身子,他仍旧低垂着眉目看着底下人,声调虽是温和的,语调却尤为沉重:“景行是朝中重臣,扶风更是功臣之女,这两人今次却在此出事…”他说到这是稍稍停顿了一声,跟着才又沉声一句:“秦卿,无论如何你都要替朕把他们寻到,若不然,朕心中实在有愧。”
秦大统领闻言,面色也肃了几分,他忙拱手应道:“臣遵旨!”
许望舒待人说完这句便也跟着迈出一步,他清隽的面容此时也有些不好…晏晏的骑射向来不错,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掉落山坡?还有那匹气绝身亡的马匹,这一切都透着不寻常。可此时却不是探寻这些事的时候,他想到这便也敛了那些心思,跟着是等走到中间才郑重得朝周圣行拱手一礼,口中亦跟着一句:“臣请旨,想随大统领一道去寻人。”
“臣亦请旨。”
这话却是柳予安所说,他亦跟着许望舒的步子走出了几步。
早在先前知晓晏晏失踪的时候,柳予安便想去寻人了,只是如今他与晏晏终归身份有别,未免天家猜测,因此他才一直压抑着这颗慌乱的内心。可如今听见许望舒这一句,他终究还是再也压抑不住请旨寻人了…他不知道晏晏现在究竟是副什么情况,这么多年,晏晏的骑射越来越好,只怕这账中大半男儿都比不过她。
好端端得她怎么会掉落山崖?
还有李怀瑾…为什么他的马也会在那处?
柳予安说话的时候,礼数周到没有半点慌乱,可他低垂的那张面上却是未曾遮掩的担忧和紧张,就连指根也因为用力而泛出了几分青白。
还不等周圣行说话——
身穿太子服饰的周承宇也跟着一道迈出了步子,他温润的面上此时也带着几分担忧,口中是沉声说道:“父皇,儿臣亦想向父皇请旨…此时天色昏沉,多个人也能多一份机会。”他这话说完,身在帝帐之中的众人也紧跟着一道迈出步子,却是共同请旨寻人了。
周圣行看着底下这一众人,先前一直低沉的面色也好了许多,闻言便道:“好,你们有此心,朕心甚慰…既如此,你们就跟随秦卿一道去寻人。”
…
而另一侧的营帐。
秦舜英坐在椅子上,她听着底下宫侍的禀报,素来雍容端庄的面上还是一片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