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舜英听闻此话,面色却又低落了几分。
她是深深叹了口气,而后才说了话:“如今她这幅模样,又怎么会好?”
周承宇看着她这幅模样,却是挥了挥手,等到喜姑领着一众人退下他才开口说道:“母后心中是如何打算的?”
“安平和那位柳世子已有了肌肤之亲,自然是不得不嫁给他…”秦舜英这话说完却又叹了口气,跟着是又一句:“可我只要想到安平是以这样的名声嫁过去,心中却哪里能舒服得起来?何况柳予安此人,也不知日后能不能好生待你妹妹。”
“柳予安为人不错也是个有本事的,他若娶安平,日后倒是也能成为我们的助力…”周承宇的语调依旧温和,眼中的神色却是带着外人未曾瞧见过的野心,他这话说完是稍稍停顿了一瞬才又说道:“至于安平,母后不必担心,只要我们活着一日,安平就不会受欺负,柳家那个地方难不成还能亏待了安平不成?”
秦舜英听他此话倒也是想了一回,文远侯府不过是受了封荫的门第,半点实权都没有…这样的门第的确亏待不了安平,可是她身为母者难免要多思几分。
只是还不等她说话…
周承宇却又开了口:“事已至此,难不成母后还有更好的法子?”
秦舜英闻言却是一顿,待过了许久,她才又叹道:“罢了罢了,可是柳家如今还未有动静,难不成得让咱们下旨不成?”
周承宇闻言却是笑了笑,他那张温润面上仍旧没什么变化,语气也极为谦顺:“母后放心,咱们只需静观其变就是。”
第45章
当日安平公主在信王府中落水,又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柳予安抱上来的消息只一夜的功夫便在燕京城中散播了开来, 起先说道的也不过是那些来参加宴会的士族门第…却也不知怎得, 等到翌日清晨, 这燕京城的大街小巷却仿佛都知晓了这个消息似得。
那些酒楼、茶馆的说书先生更是编了戏折子开了场子, 把这两人连带着霍令仪一道编进了这折子中去去, 只是碍着三个人的身份另化了别名。
可但凡是听过的,哪个不知道这折子里的故事说得正是那三人?
如今这满城流言蜚语却是说什么的都有, 只是在说起信王府这位霍家长女的时候难免道一声“可惜”。
如何不可惜?
燕京城这个圈子其实要真说起来也委实算不得大,那些个士族门第自是知晓这霍家女和那位柳世子是从小一道青梅竹马长大, 只等着信王爷这三年丧期满就要把那婚嫁之事定下来。
可谁也没想到,这事到如今却会出这样一桩事。
偏偏这桩故事中的另一位还是天家贵女,任凭你往日如何的郎情妾意,真碰上了这皇权,却还是得尽数化个虚无。
…
大观斋。
越近隆冬,这天也是当真越发冷了,即便这屋子里门窗紧闭, 可那股子阴冷仿佛能透过那些缝隙打到屋中…好在屋子的四角皆摆着炭火, 霍令仪的身上还盖着一条白狐毯子,倒也免去了那丝丝阴冷。
这会已是午后时分,大抵是要下雨的缘故, 那外头的天色还是有几分灰蒙蒙的样子…霍令仪穿着一身短袄坐在软塌上,手里头是握着一本册子,这会正弯着一段脖颈翻着手中的账册。
如今越近年里该做的事还有许多,偏偏祖母身体尚还有恙, 母妃又在昆仑斋伺候,因此这府中的一干事物自然也只能全权由她来管。
好在她接手家中事务也有一段日子了,虽然忙活,倒也不是没有头绪。
帘子被人打了起来,漏进来外头的几许冷风。
霍令仪耳听着那比起旧日要稍显沉重的脚步声,她也未曾抬头,只依旧翻着手中的账册,口中却是说了一句:“谁惹你生气了?”
红玉听闻此言,步子却是一顿,只是也就这么一会功夫,她便又重新朝霍令仪迈了过去…她把手中的汤茶放到案几上,跟着才闷声说道:“您都不知道外头那些人如今都在说什么话。”
她这话说完,原先刚平的气便又起了几分。
她素来就是个直性子,只是早先被霍令仪拘着一段日子才乖巧不少,可如今想着先前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