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这一夜并不长。
宴会厅的落地窗全都推开了,外头庭院也都亮起了灯,十分明亮,时间已经不早,有人还在交际,而有人已经要离场。
封楚楚作为东道主,送了几个要走的朋友,而后倚靠在柱子前,想到哥哥说的话:邵家如今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以后呢?
魏沉刀摸了摸她的手,有些凉,便道:“外边风大,进去吧。”
封楚楚回头看他,他的轮廓骨骼鲜明,五官清晰,剑眉浓密,眼睛里染着风霜和夜色,但也温柔无比。
“好。”
魏沉刀高她很多,几乎把她整个人都带在怀里,一起进了屋内。
封楚楚握紧他的手,忽然在想:今天的热闹过后,宾客全都退场,留下的也就是亲密的家人,以及身边这个人。
令封楚楚几人意想不到的是,封于雁的话,第二天真的就被落实到了行动层面上。
早晨,人们揉着惺忪睡眼醒来,坐在餐桌上咬着三明治,或拿一份报纸、或刷着手机今日晨报,他们在各大传媒的头条上同时看到了以下信息:封于雁辞去封氏集团董事职位,感谢诸位同事多年奉献。
正文简述了她在封氏的传奇经历以及在位期间所经手的种种项目,还附上了她的简短致辞,说自己在封氏奉献多年,如今年纪渐长,决定把重心转移到私人生活上,而对于封氏掌权人的位置,她会向董事会进行推荐,对方是一个非常年轻、优秀的女性。
拉出封氏继承人的简历,里头除了她,唯一一个女性就是封楚楚了。
一时间,几乎所有媒体都在传递着正面赞扬的信息,诸如《女性的商业力量》、《封家三代掌权人,为什么是她们?》、《 ‘她’是谁?》等等文章铺天盖地,乍一看差点以为新时代女权革命来了,还得往后翻几页瞅瞅女婴出生率醒醒脑。
封楚楚早上起来,来到餐桌前,便看见家人在议论着什么,神色都不太对。
见她来了,邵平威向她招了招手,“来。”
佣工替她拉开椅子,她坐下,疑惑极了,“爸,怎么了?”
佣工在邵平威的示意下递了份报纸给她,她一眼便看见了极其醒目的版面头条,上头是封于雁的辞呈。
她一愣。
邵亦道:“封氏拿着股权前来投诚,主动压下价格,要卖给我们。”
“她这是什么意思?”封楚楚看向他,“会不会在封氏里放了什么债务风险的炸/弹,故意留给我们?”
“有这个可能性,”邵亦答,“但我会让专业团队进行审计,这种可能微乎其微。”
“那怎么办?”
邵亦看向桌前的邵平威,请示他意见。
邵平威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扣了一会儿,他沉吟片刻,沉声道:“这件事情再考虑。今天我和你一起去公司,看看具体情况,你吩咐让人去洛杉矶把温铭的团队请过来,仔细审计和评估,另外和警方那边沟通沟通,看封于雁是不是能判刑,让他们盯紧点,别让她拿了钱跑路,临了是为了讹我们一笔。”
邵亦点头。
“还有,”邵平威又轻轻捏了捏妻子的手,“今晚我们就主动去一趟封宅,找老太太,一是让她看看迟蕾,二是听听她的意思。”
封沁没多说什么,应了声好。
封楚楚举手,“我呢?”
邵平威看了她半响,叹了口气,“你说说你能做什么?”
封楚楚真诚的说:“我能和警方沟通呀。”
邵平威哼了一声,“省省吧,你这顿时间就多呆在家,出门多带几个保镖,算是给我省心了。”
封楚楚不刺激他,乖乖点头。
但她用完早餐就出门了,而且出门的时候,也没领家里的保镖,魏沉刀来接她,在外头等着呢。
这位当贴身保镖,比谁都靠谱。
邵平威就眼睁睁看着,魏沉刀那混账小子开着车停在庭院门口,下来替他女儿开了车门,说了句什么话逗了她,被她笑着捶了一下,而后臭不要脸的凑上去讨要早安吻。
邵爹在里头气的吹胡子瞪眼的,昨夜和魏镇隐晦达成的妥协全抛到了脑后,邵亦给他讲的好话也都失效